橙花醇荔枝

【KK】ORANGE·07.Koichi Side

·KTK，半现实向

·些许的年龄操纵

07.Koichi Side

 

推开门，玄关的灯还亮着，室内传出的寒意让光一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脱下外套四周望了望，这才发现相方不在家。

庆功宴喧哗的余音还残留在脑海，让没有一个人等门的家显得格外冷清。忍下泛上心头的失落，光一迈着沉重的步子走进客厅。抓起遥控器泄愤似的把空调调到一个可怕的高温，光一倒上柔软的沙发，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还是觉得有些郁闷。光一向着沙发外滚了两下，因为两个月高强度的舞台而瘦了不少的身体这次完美地在沙发边沿停住。可这并没有什么用。光一有些丧气地滚回沙发的角落，把头埋进那只五彩斑斓的枕头之中。

灵魂还是24岁的恋人，熟悉这个时空之后又开始乱跑了。泡在solo的工作室，跟band的成员聚餐，又或者是去一些较为冷清的街道散步。最开始的不安一点点解开，剛的笑容重新回到脸上。为此开心之余，不知为何，光一的内心竟还升起了一点点寂寞。

对剛的感情很多时候都带有自私的因素。光一自知过于强烈的占有欲可能会束缚剛的自由，却总是改不掉这个坏习惯。虽然无论是24岁的剛还是37岁的剛，都没让他改。

 

啊……好想见剛啊。今天是SHOCK的千秋，庆功宴结束之后的时间已接近凌晨，剛上哪儿去了？总不可能连个字条都不留吧……

光一抬起头坐了起来，毫不意外地发现了放在茶几上的纸条。

——两个月的舞台辛苦了。今天好好休息吧，我回家看鱼了，别担心●△●

句尾的颜文字让光一翘了翘嘴角。他放下字条，想了一下，走到电视柜前打开抽屉，精准地抽出一本杂志拿出夹在其中的纸条。把这张用和纸郑重写下的纸条跟刚才那张对比，果然字迹没有太大的变化。非要说的话……可能和纸那张更有游刃有余的感觉吧。虽然光一也不懂，只是在胡说八道而已。

回家看鱼什么的……光一轻笑着叹了口气。光一猜想，大概只是剛突然有了什么灵感想要潜心创作。而且这样的创作，与37岁的剛无关。那些是24岁的堂本剛想要写下的旋律。

可能是关于“海”的歌。

想着，光一再次把视线投向那张和纸。摸了摸“天空”两个字，光一的脑海中浮现出剛以前送给他的两张碟。如今，24岁的剛来到他的身边，给那些曲子赋予了新的意义。

直到13年之后，光一才懂的那些乐曲之中包含着的情绪。除了感谢，还有信任；除了陪伴，还有浓重的爱。

在光一的大脑给出具体的指示之前，他发现自己已经抓起钥匙冲出了门。等到坐上小法的驾驶席，他才猛地想起刚才是庆功宴，喝了不少酒的他显然不适合开车。

他叹了口气，头抵着方向盘，轻轻笑了出来：“笨蛋。”

因为想要见他，所以深夜驾车出门这种事，明明只在20代才有过。那么现在他是怎么了？他明明已经成熟了。不过是舞台剧结束后一个人的夜晚，为什么就是抑制不住想要见他的心情？

是不是灵魂中属于25岁的部分被那个年轻了许多的堂本剛影响了？光一在心中调侃自己，在席卷而来的醉意之中陷入了沉睡。

 

 

 

 

“……光一！光一！”

光一是在一阵暖意之中睁开眼睛的。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相方的脸。相方的头发被束了起来，没有处理的胡须丝毫不影响相方扑朔着的双眸。相方歪头望向他，带着无奈的笑：“还是回家睡会比较好吧？”

刚刚清醒的光一不太能分辨眼前的剛究竟是他的梦还是现实。他抓住身上盖着的相方的大衣，刚想伸手揉眼睛，却被剛猛地握住手腕。

剛的声音里加了些严厉：“你还带着隐形眼镜吧大叔！”

这样看来眼前的剛是真的剛了。半装着醉，光一没有丝毫挣扎，甚至还嘿嘿傻笑了两声：“鱼，好看吗？”

被光一的问题怔住，剛好半天才叹了口气，放开了光一的手：“嗯。好看。”

光一没再说话，却也没有下车回家的迹象。他只是默默收回手，用另一只手的手指磨蹭着刚才被剛握住的地方。他靠在法拉利不算舒适的椅背上，翘了翘嘴角。

而剛也保持着沉默，静静观察光一的动作。发现光一不打算回去，他便也没有下车。剛学着光一的样子靠着座椅，低头玩起了手指。

看吧，就像这样。就算有时会吐槽，剛也不会质疑自己的决定。无论是私下还是工作，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这么想着，光一就有些分辨不清。身旁的人，究竟是37岁，还是24岁。

光一伸手，摸了摸剛没有扎进去的发丝。不知不觉已经长得那么长了。说是为了电影的宣传，但光一禁不住有些吃味地想，那根本只是福田的恶趣味。

受到光一的骚扰，剛侧过头望向光一：“老爷爷，别乱摸啊。”剛说着，把耳发别到耳后，轻轻笑了一下。

光一这才发现剛涂了指甲油。大拇指上刷了淡淡的紫，而小指上则跟年初一样是耀眼的银。捉住剛的手腕，光一呆呆地摸了摸剛光滑的指甲盖：“……好看。”

剛轻颤了一下，随即勾起嘴角笑得开心：“老爷爷你想到什么就直白地说出口的习惯还没改掉吗？”虽像是在抱怨，却没有太多的抗拒。

“我记得你以前还涂过红色橙色什么的……”光一玩着剛的手，小声嘟囔。

剛低头看向自己的指甲：“其实现在也是想涂那种颜色的。”

“那为什么不涂？”

“为什么呢……”剛又笑了起来。这次的笑容比起刚才纯粹的快乐要复杂了许多，万幸的是即使这样也见不到太过浓重的苦涩，“那样的颜色与年龄还有身体形象都不搭。”

“……对不起。”

“你干嘛道歉。”剛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抽出了他被光一拽住的手。他伸手把车内空调的温度调低了一些，“又不是光一让我留在这里我才回不去的。”

光一抿了抿嘴，不知该怎样接话。最后他只是伸手拉住剛垂在一边的手。这一次，不是手腕，而是像以前每一次一样，握住剛的指尖。

光一突然有种恍惚的错觉。似乎在十多年之前，他也会跟剛以这样的方式握手。总是怕握太紧了会让剛觉得沉重，又怕太松了会让剛不安。于是就相连那么一点点。就一点点。轻轻勾住他的手指，把自己的体温切切实实地传给他。

越是重要的东西，就越要用轻柔的力道抓住。

光一又有些分不清了。

此时的自己，到底是25岁，还是38岁？

 

“……光一。”

打断光一的天马行空的是剛的轻唤。光一扭头，看见剛挂在唇角的浅浅的笑。没等喝了酒反应有些迟缓的光一跟上自己，剛便开口问道：“今天庆功宴开心吗？”

“嗯。”光一应了一声。

通过三个月的相处，就连换掉的不少舞者都多多少少了解到光一的外冷内热的性子。好不容易混熟，年轻的演员们本还想再给座长大人灌灌酒。这里就得感谢常年跟着他的后辈们了。松崎跟福田耍起宝帮着转移了注意力，屋良则趁机帮光一叫了出租车。光一明明什么都没说，把光一塞进车里的屋良却一脸“您想回家就快回去吧毕竟是有家室的人这里我来扛着”的诚恳表情，让光一想反驳都难。

虽然想回家是事实。

想到这里，光一就忍不住嘟囔着抱怨起来：“回来了你又不在。”

剛失笑：“巨匠你是小孩子吗？”可即使是这么说着，剛却还是下意识地紧了紧光一的手指。

只是这样就能安心，光一再次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年轻的堂本光一附身了。

既然这样……再幼稚一点也没关系吧。想着，光一撒娇似的勾住剛的手指晃了晃：“那我们回家吧？”

剛细微地颤了颤，低下头悄悄露出了笑容：“好。”

 

 

 

 

“啊，还是好闷……刚才都忘记说了，老爷爷你在想些什么啊！都是3月的最后一天了居然还把空调的温度开这么高……对地球很不友好哦！！！”

“……哦。”还不是因为你不在嘛。光一揉着脑袋，在心里小声抱怨。

他一边脱鞋，一边任由思绪乱飞。现在出现在脑海里的场景是剛的背影。剛正在一条小路上漫步。路的两边种满了染井吉野。风轻轻吹过，粉白色的花瓣挡住了光一的视线。透过间隙，光一看见剛转过了身，张开嘴对着自己说了些什么。

说了什么……？

 

“剛。”

“嗯？”正拿着遥控器准备打开换气窗的剛微微侧头望向光一。

光线很暗，光一看不太清楚剛的表情，却始终能知道，剛是微笑着的。

还有，剛的双眸中只有他。

光一换上拖鞋，向剛的方向走了几步，却故意在沙发的另一侧停了下来：“生日快到了。”

“啊……38岁的生日？在不知不觉中就满38岁了还真……”

“不是。是25岁的。”

剛呆住，瞪大了眼睛，看上去似乎没料到光一会这么说。嘴唇嗡动了几下，剛却好半天也没能出声。

光一没有催促，也没有擅自拉近与剛的距离。他只是静静地望着剛，等待剛给他回答。

而回过神来的剛只是翘起嘴角：“在奈良买一片土地给我如何？”

闻言，光一也轻轻笑了起来：“好啊。”

“38岁了，得再给我一颗钻戒。鸽子蛋那么大的。”

“好。”

“还要同款的法拉利。”

“好。”

“……才不要呢！你的小法坐起来一点都不舒服！你也不用什么都说‘好’啊那我装傻不就没用了吗？！”剛却在这个时候自己破了功，“fufu”地发出了小猪一般可爱的笑声。他趴到沙发背上，用上目线望着光一，刚才还说着笑话的脸此刻却万分平静。

他在想些什么呢？光一不太能读懂。于是，他也跪上厚厚的地毯，趴到剛的旁边，侧头望向剛。剛却没有把视线投过来。他垂下眼帘，盯着沙发缝纫的缝隙发呆。

“不用了，光一。”半晌，光一听见了剛的声音，“大概……马上就可以把这个身体还给原本的主人。虽然只是一种预感……我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预感……”

光一没有说话。他只是悄悄挪动身子，让自己可以跟剛更近一点。他伸手摸了摸剛发顶翘起的头发。有点可爱，也有点让光一想使点什么办法把它压下去。

一种相当矛盾的心理。

被光一弄得有点痒，剛把光一的手抓了下来。就这样没放开，剛终于面向光一，轻轻地笑了：“我跟37岁的我换回来了之后，你能分辨出来谁是谁吗？”

“大概能吧。”

“‘大概’……对自己那么没自信啊大叔。”

“因为我也不能说百分之百嘛。如果到时候没认出来不就是说谎了。”光一从不想对剛说谎。

也许是读出了光一没道明的潜台词，剛的笑容有了一瞬间的僵硬。半晌，他才调侃道：“不愧是巨匠，现实派偶像。”随即他握起光一的手指，就像在车上光一对他做的一样，“那等37岁的我回来之后你准备对他说什么？”

“说什么啊……”光一喃喃着，剛的笑容在脑海里一闪而过。跟眼前的笑颜不太一样。更平静，更笃定，少了锋芒，多了宽容。是从现在这样带着苦恼的笑进化成那样的。

是那个，点醒了他对“堂本剛”这个人的爱情的笑容。

“‘欢迎回来’……之类的吧。”

“那要不要练习一下？”剛突然的提议让光一小小的吃了一惊。光一把视线投向剛，剛却低着头，蹭了蹭光一的手，“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

光一捏了捏剛的手指。他支起大半个身子，用另一只手撑住沙发背想要翻进沙发，却忘记沙发挺软，不太好发力。失去重心的光一一下子压在了剛的身上。他敏捷地顺势侧过身，把剛结结实实地搂在怀中。想了想他也不再退开，把头埋进了剛的颈窝深吸了一口气。

“大叔？想睡的话回房间……”

“就这样吧。”说着，光一分神拽过沙发上常备的毛毯盖在两人身上，丝毫不肯放松拥住剛的力道，“就这样。让我就这样躺一会儿。”

剛似乎张了张嘴，却没再反驳什么，反而放松了身体，安静地趴在光一的怀里。

指针仿佛不再转动。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剛。”

“嗯？”

“25岁的生日礼物……25岁的我会给你的。”

“……嗯。”

 

夜晚没有了其他的声音。

-TBC.

下章完结。

虽然其实我还没有写完...

虽然你们看我更新的频率很高但其实这篇文是我从1月初开始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