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浮上
☆有cp的人☆
【KK】ORANGE·06.Tsuyoshi Side
·KTK，半现实向
·些许的年龄操纵
06.Tsuyoshi Side
剛躺在床上，怀中抱着一只枕头。
房间很静，静得只能听见他的呼吸声。房间很黑，黑到他连天花板上的纹路也看不清。他翻了个身，把头埋进被窝里。
被寒流席卷的东京很冷。堂本光一的体温很高。
剛有时会忍不住怀疑，他的时间真的跟37岁的那个堂本剛错乱了吗？会不会根本只是37岁的他失去了记忆而已？
可也仅仅是偶尔。一种奇怪的直觉让剛近乎无条件地相信了那个属于未来的堂本剛留下的讯息。毕竟他们是存在于不同时间的同一个人。
听着“堂本剛”喜欢的音乐，剛能感觉到自己以后或许会爱上这样的风格；看着衣柜里的衣物首饰，剛搭配好穿上身，也不禁感叹这样的感觉放在已经成熟的身体上很好看；如今的堂本剛内心很平静，甚至到达了被周围的人笑称为“仙人”的地步，剛翻看他留下的文字，竟也会觉得安宁。
当然，剛不会天真地以为这些就是37岁的堂本剛留给他的全部。
这具身体早已习惯堂本光一的存在。可身体里装着的灵魂，还在渴求堂本光一的靠近。
这种意义上来讲，他的心中总有一个角落会生出一丝小小的羡慕。
现在的堂本光一，完完全全属于堂本剛。
胡思乱想着，剛的脑袋反而越来越清醒。他叹了口气，翻身下床，抱起一旁的吉他。鬼使神差地，即使已经逐渐接手了未来的自己的部分工作，剛依旧没有从家里把属于他的吉他拿过来。手上抱着的这把，依旧是光一放在书房的吉他。
害怕吵醒光一，剛没有拨动琴弦。他的脑海里总是回荡着音乐。一会儿是他在工作室中演奏出的属于“他”的乐章，一会儿又会变成自己的旋律。他望着琴弦，想象着每一根弦的音色，却总是抓不住出现在脑海中的和弦。他不知此刻的自己究竟想要表达些什么。
亦如不知自己为何会吻光一的额头。
他放下吉他，走出客房。客厅里自然一个人也没有。剛走到落地窗前，轻轻把窗帘撩开些缝隙。即使是深夜，六本木的街头仍有不少车辆驶过。橙色的路灯照在地上，却让在远处观察的剛感到了寒冷。他伸手拥住自己，把脸贴在窗上。
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了家里的鱼缸。他仿佛变成了鱼，被困在水槽中，哪里也去不了。
却甘之若饴。
“……睡不着吗？”
啊，饲主出现了。
这么想着，剛扭过头。水槽的主人打了个哈欠，挠着头从主卧里走了出来。软软的头发因为睡眠变得乱七八糟，眼睛也因睡意只睁开一条缝，青色的胡须老样子围着嘴唇长了一圈，不久之前还在帝国剧场散发光彩的王子此刻就只是个上了年纪的大叔。
这样的大叔，只属于堂本剛这个人。
剛“fufu”笑了起来，没有回答光一的问题，反而反问道：“那你呢大叔？说好的舞台期间的规律作息呢？”
“只是起来放个水，听到外面有声音就出来看一下……”说着光一又打了个哈欠，看上去真的很困的样子。
也是，两周高强度的舞台，好不容易迎来一个没工作的休息日，光一自然应该好好休息。想着，剛的神情中带了些歉意。他站直身体，走到光一身边推了推耷拉着脑袋的光一，声音也变得柔和：“好啦我没事，过会儿就睡了。那么困的话就快继续睡吧大叔。”
迷糊着的光一闻言，抬头望了剛一眼，似乎是想确认剛的话语的可信度。剛叹了口气，抓住光一的手腕，半拽着他走进主卧，按住光一的肩膀把这个梦游状态的大叔强行带上床：“好了巨匠，快点睡吧。”
语毕，剛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摸光一的头。手指触碰到光一的头发的瞬间，剛只感觉全身仿佛通过电流一般，手指轻轻一颤，却还是没舍得把手拿开。
光一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他愣愣地从下至上望着剛，因为剛的抚摸舒服地眯起眼，像只喜欢黏人的猫。
光一现在会是什么表情？真可惜，没有灯光，剛什么也看不清。
很神奇，此刻的剛感受不到13年的差距。堂本光一就是堂本光一。有成熟的一面，也会像现在这样无声地撒娇。
剛眨眨眼，半晌才把手收了回来。像是下定了决心，他轻轻叹了口气，自己也坐上了床。拉住光一的胳膊，他顺着力道跟光一一起倒在床上。在光一回过神之前，他把手放在光一的双眸之上，就好像他刚来时光一对他做的那样。
黑暗之中，被遮住双眼的光一平白带了一丝禁忌之感。剛不禁想象起来，如果把大家的天神束缚起来，让他完完全全只属于自己的话，会发生什么事呢？双手被蓝色的缎带绑起来，双眸被黑色的眼罩挡住的光一……
一定很好看。
没有把一点点自私表现出来，剛轻声道：“我跟你一起睡。这样就放心了吧。”
光一的睫毛轻轻颤动，刷得剛的掌心痒痒的。光一低头离开剛的手，身体向着剛的方向挪了挪。他搂住剛的腰际，把头埋进剛的颈窝，毫不顾忌地蹭了蹭。剛可以感觉到光一呼出的热气，还有在耳边应道的“嗯”。
剛以为自己会紧张，会僵硬。可实际上，剛只觉得内心很平静。他伸手，反拥住光一的背脊，闭上了眼。
堂本光一的体温果然很温暖。
……按照套路，接下来本应是一夜好眠。
“……老爷爷。”
“嗯？”
“你很精神吗？”
如果没有抵在剛的大腿、比光一本身的温度还要高出很多的热度的叨扰的话。
而身为热源本身，光一却不为所动地瘪瘪嘴，整个人还紧紧贴着剛：“那个啊……别管他，自然反应而已。”
自然反应……普通人抱着自己的相方会有这样的自然反应吗？？不不不，普通人根本就不会抱着相方睡觉吧……
脑子里嘀嘀咕咕吐槽了一大堆，现实中的剛却依旧不忍退出光一的怀抱。他只得把双手放在胸前，无形为自己留下一丝退路。
“为什么睡不着？”光一好似没有发现剛放不下的防备。他的声音比刚才清晰了许多却依然低沉，手一下一下拍着剛的背，像在哄着宠爱的孩子一般温柔。
很想反驳自己并非小孩，可剛无法否认光一的双手带来的安心。他没有睁开眼，只是轻轻勾起嘴角：“因为在想光一啊。”
“你啊……”光一无奈地感叹了一句，“你一直都是这样。”
“不会吧？”剛调侃道，“你认识的那个‘我’也跟我一样幼稚吗？”
“不是幼稚。”光一的语气中带了一丝怀念。
“那是什么？”
“是什么呢？”光一的手移动到了剛的脑袋。他揉了揉剛的头发，“不知道。”
剛“fufu”笑了两声，没有接话。
好奇怪。明明只是毫无意义的对话，心却会因此雀跃。
只是因为，面前的这个人是堂本光一。
“对不起。”
光一突然的道歉让剛吃了一惊。他睁开眼，一片漆黑之中却只能看见光一房间的衣柜。剛发现自己护在身前的手不知何时搭上了光一的腰。两人之间没有了空隙，无路可逃。
剛忽然觉得刚才的自己很蠢。明明在这个人面前，把自己逼到绝路也无所谓的。
“怎么了？”于是剛收紧手臂，让自己可以跟光一靠得更近。光一的气息让他安心，他也希望自己的体温能让光一好好睡一觉。
“我太笨了。”光一蹭了蹭剛的脖颈，“那个时候的我。”
不知为何，眼前本就只有一个轮廓的衣柜变得更加模糊。剛不自觉地收紧手指，让自己与光一的距离愈来愈近。直到整个胸膛都贴上光一，剛才像回归了现实世界一般，身体轻轻颤抖起来。
堂本光一的体温很高。高到仿佛可以把剛点燃。那样炽热。
剛猛地反应过来，这或许是他来到这个时间点之后第一次踏入光一的房间。他还记得那个在休息室里与他背对背的光一。剛把自己关了起来，便以为光一的世界的门也不会为他开启，所以他也不去触碰。
但其实并不是这样。明明只要走近，那个人就会为他推开门扉。
剛张了张口。他知道自己有很多话想说。像是“你为什么会觉得抱歉呢”，像是“你一点都不笨”，像是“因为有你我才能坚持下去”，像是“那时在温泉，你有感觉到我的心情吗”……
可最后他只听见了自己带着哭腔的声音，说着完全不相干的话语：“那……你还会笨多久？”
“这个啊……”光一在剛耳边轻笑了一声，“不告诉你。”
太狡猾了。堂本光一一直都那么狡猾。什么都不说，只是默默承担一切，让堂本剛在不知不觉中再也离不开他。
剛吸了吸鼻子，学着光一的样子笑了起来：“你到现在还是很笨。”
“嗯，大概。”没有反驳，光一抚摸着剛的背，不动声色地为落泪的剛顺气，“你教我怎么变聪明吧。”
“怎么教？”
“嗯，不知道。”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老爷爷。”剛被光一逗得又轻轻笑出声，“不知道就快点睡吧。”
“可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睡不着。”
堂本光一有时特别执着。剛笑了笑，最后还是说了实话：“我在意光一的反应。”
“……吻了我的反应吗？”
“嗯。”剛乖乖回答，“因为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事。”
闻言，光一轻轻地笑出了声。他收紧手臂，把剛锁在怀中：“不知道也没关系。”
“没关系吗？”剛半开玩笑地问道，“如果我回去之后转换不过来的话怎么办？”
“那就别转换了。”光一的声音闷闷的，“那时的我也不想让你转换。”
意识到光一话语的意义，剛本以为自己会像刚开始意识到自己与光一已是情侣关系那样，会害羞，会感概，会尴尬。他还会害怕等到回去之后无法面对与他还是相方关系的堂本光一。可也许是受到这里的气氛的影响，剛不再觉得恐惧。他甚至开始期待。
因为他明白，他被任何一个时间点的堂本光一深爱着。他的爱，向来不是单箭头。
“差不多该睡了吧，大叔。”
“嗯。”闻言，光一蜷了蜷身子，语气中带了一丝撒娇般的笑意，“你唱首歌给我听我就睡。”
“喂喂，还要听摇篮曲吗？老爷爷你多少岁了？”
“38岁。”
听到光一一本正经的回答，剛只能笑着摇了摇头。他靠在光一怀里，轻轻哼唱浮现在脑海中的旋律。原本怎样都抓不住的旋律，此刻竟变得越来越清晰。歌词也乘上音符，不受控制地一点点出现在剛的世界。剛站在这片音乐海洋的岸边，竟有些不知所措。
可他知道对岸站着的是谁。是会用笨拙的方式关心他却不善于表达的人，是不会在不知不觉中让他心安的人，是明明已经是个大叔却还是会向他示弱的人。
他看不清对岸的人表情。他也不清楚这个身体原本的主人能不能看清。
剛不知道13年后的自己是否已经找到这些问题的答案。但至少现在，剛只想把自己的心情化作音乐唱出来。不需要传达给对岸的人，只求自己的声音能让劳累了那么久的人休息片刻。
“愛をしてる…”
于是剛看见了对岸的人的笑容。那人向着剛伸出了手。剛明白，只要抓住了这只手就再也无法回头，曾经努力创造出的平静也会全部粉碎。然而剛却无法考虑回头的事。在思考后果之前，他已经义无反顾地跳入深海，向着对岸的那个人的方向游去。
抬起头，对岸的人也正向着海中央前行。
“愛をしたい…”
于是剛听见了怀里的人安静的呼吸声。即使进入睡眠，那人的一只手依旧搭在剛的背上，另一只手手指轻轻勾住剛的衣角，让剛无论如何都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剛稍稍退开，观察那人的脸。那人因为剛的动作而微微蹙眉，惹来了剛无声的笑。他用手指抚了抚那人眉间的褶皱，为了不打扰那人的好眠，歌声渐渐变成了气音，却始终没有停下。
时间似乎过了很久。久到剛自己也觉得眼皮越来越重。他合上眼睑，头抵在光一宽阔的胸膛上，轻声道了一句：“晚安。”
他突然很想见见堂本光一。
那个还不成熟的、刚满25岁的、属于他的堂本光一。
-TBC.
关于上一章。
既然有盆友帮我在评论区解释了我就维持好自己的高冷形象好了（喂！！）
...不过真的没什么伏笔，写的比较隐晦而已【顶茄子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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