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花醇荔枝

【KK】ORANGE·05.Koichi Side

·KTK，半现实向

·些许的年龄操纵

05.Koichi Side

 

喜欢跟在意的区别是什么？

 

曾经的光一不仅分不清，也觉得没有必要分清。不仅如此，他甚至认为张口闭口就是“喜欢”的人蠢得要命。哪怕他会跟那些或是长相好看或是性格温婉的女人交往，并认为自己是喜欢她们的。

那时的他很在意相方。在意相方的兴趣爱好，在意相方的精神状态。他还会在意剛在与什么样的人恋爱，并大大方方地把他的在意与他自己的烦恼说出来，跟剛交换交换意见。

可不知怎的，后来渐渐变得不同了。光一开始不希望剛坠入爱河。他会想象剛与娇小可爱的恋人相依的欢愉，亦或是被成熟大方的年长女性拥入怀中的依赖。然而无论是哪种，光一都不想看见。

他试图说服自己，这只是在意的一种表现方式。他只不过是担心相方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女人伤害，躲到他看不见的地方哭鼻子。

仅此而已。

 

 

 

 

打开家门，房内隐隐传出吉他的声响。随着光一轻声关上门的动作，音乐也停了下来。没过多久，圆圆的脑袋从客卧里冒了出来。占据了客房的人嘟着嘴，小小的三角口显得分外可爱：“你回来了。今天的公演也辛苦了~”

仅仅是这样一句话，就可以让所有的疲惫消失不见。光一抿了抿嘴，把脱下的鞋放回鞋柜：“嗯，我回来了。”

过了这么多年，眼前的人为什么还是这么可爱。

嘛，虽然严格意义上来讲，眼前的人也不完全是与光一相处了那么多年的那个人，不过这种“妻子在家做好饭等着丈夫回家”的奇妙感觉还是让光一在把大衣脱下挂上架子的过程中面无表情地烧了脸。

似乎是看出了光一的害羞，剛“fufu”笑了两声，却没再多说什么调侃光一，只是转身走进厨房。看出了剛的意思，光一乖乖在餐桌前坐下，唇角情不自禁带起一丝期待的笑容。

 

不知不觉的，脑子里有各种各样的想法在打转。

整整两周没有休演的舞台，明天除了休息调整之外还得总结一下发现的小问题；嗓子有点疼过会儿得去喝点药，今天睡觉时要把相方送的那台加湿器打开；说起来今年的Rika到底叫什么来着，名字太难念了老是记不住，再让别人小姑娘把这个当梗自虐似乎不太好……

……然后，突然浮现出那个人的笑容。

刚才在门边露出的那个笑容。半长的头发一部分遮住那人的一只眼。可另一只眼又露在外面，因为笑而弯成好看的月牙，圆滚滚的黑眸中闪烁着潋滟的水光。另一部分头发卷曲着垂在白皙的脖颈，挠过露出的锁骨，给纯真的面容添了一丝妖艳……

光一摇了摇头，强行打断了想象中的画面。他用手半遮住自己的脸，轻声叹了口气。

其实光一知道，这并非突然。毕竟现在这个剛到他身边已经两个月了。他必须得跟自己承认，他……

大概是有点欲求不满了。

不不不不不，这很正常！他再怎么能忍也是个正常的男人，跟恋人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之下，两个月，还什么都不做，这也太过分了！！！光一握了握拳头，在心里试图给自己开脱。

SHOCK上演期间的光一总会忙得像个停不下来的陀螺，忙到根本没有精力去解决生理需求。可正因如此，如果等到第二天是休息日而光一恰好想起了这个，剛又恰好在自己身边的话……会发展成很厉害的事。

 

“所以才说SHOCK期间不能见面的啊……”

“嗯？你说什么？”厨房里又探了个脑袋出来。

“……不，没什么。”意识到自己一不小心把内心的想法泄露了出来，想要假装不心虚的光一挺直背脊，却还是禁不住身体的反应咳了两声，引来厨房那人的轻笑。

剛把脑袋缩了回去，没多久就端着一只小碗走了出来。碗里盛着的是一碗浓稠的米粥，看得见粥里的鸡肉丝，淡淡的肉香混着米香，成功勾起了光一的食欲。可表面上，光一却还是抱怨了一句：“只有粥？”

“不然呢？你想吃生姜烧肉吗？”剛翻了个白眼，在光一对面坐下，“想吃也没有。不过这碗粥要全部吃完哦。”

明白剛是想给在舞台期间食欲减弱的自己补充营养、却又不想刺激自己的胃，光一不动声色地翘起嘴角。双手合十轻念过“我开动了”，光一舀起面前的粥，小口小口地送进嘴里。粘稠的米很好入口，混着鸡肉丝跟鸡蛋丝一起，不知不觉可以吃很多。

光一一边吃着一边微微抬眼，发现剛正杵着头，带着笑直盯着光一看。

不知为何，光一猛地回想起自己曾说过的某句话。他咽下口中的食物，又舀了一小勺，倾身把勺子递到剛的嘴边。剛愣了一瞬，便顺从地把光一喂过来的粥吞了下去。光一满意地点了点头，收回勺子继续享用剛为他做的美食。

自己说过的话。被该死的闹太郎揭穿过的话。

不过话说，剛完全没有抗拒光一的喂食。原来从那么早开始剛就可以毫不在意地接受自己的喂投与抢食了啊。没有吐槽没有抱怨没有拒绝，就像接受光一毫无道理的“打卡”一样。

不，实际上也许更早吧……这样的行为大概合宿时代就有了。

光一漫不经心地想着，嘴上却问出了毫不相干的问题：“刚才的曲子，总觉得有点熟悉。”

“那个是去年的单曲里的solo……啊，对光一来讲应该是很早以前的事了吧。”剛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难为巨匠你记得。”

光一得意地笑笑：“所以我才说一切都在我的计算范围之内啊。”

“是是是。”剛笑着应和了光一的天然发言。

虽然刚才那么说，但实际上光一的确不擅长记这些事情，不太唱的B面曲基本被他忘得一干二净。但这首歌，还有自己写的另外一首——这两首是特别的。

在一个人创作的solo里，加入另一个人的伴唱。

对那时的光一而言，这种行为就像是窥探到剛封闭起来的世界的一角。想要看到更多，所以小心翼翼地不让剛察觉到，自己其实可以因为这样一点小事开心很久。害怕快要溢出的情绪反过来伤害到剛，所以光一心甘情愿地退到安全范围的底线，却又不敢离得太远。

这么做的话，不会让剛不安，也不会让他自己不安。

而现在不同了，他们再没必要通过工作来证明什么。虽然光一并不介意染上剛的色彩。

 

“光一。”

“嗯？”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啊？”

突然冒出的问题吓得光一差点把嘴里的粥喷出来。他迅速扯出一张纸捂住嘴，不忘用带着惊讶的目光注视剛。

剛并不在意光一的反应。他晃着的双腿让他的身子小幅度的摆动，带笑的双眸却越过光一，望向灯光昏暗的客厅。剛撅起嘴，没等光一回答就接话道：“啊，应该用‘我们’吧。对不起，但我毕竟只是从属于‘他’的一部分而已，并不完全是‘他’。”顿了顿，剛把视线转向光一，“到底是怎样的？先给我剧透一点嘛。”

光一把餐巾纸揉成一团，放下了手。他抿抿嘴，把笑意藏在绷紧的唇线之内：“你猜猜看？”

“真是不懂幽默啊，巨匠。”剛嗔怒一声，却不再追问。

光一重新拿起勺子，没有急着吃，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搅拌剩下半碗粥。

他当然明白剛并非真的想知道答案，亦如剛是明白光一绝对不会回答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即使光一挺好奇剛这么问的真意，却也不会深究。

因为就算不深究他也马上就能知道答案。

“喂喂巨匠，不要糟蹋粮食！”剛伸手拦住光一毁掉他成果的行为，“你不想吃就给我吃！”

“不行！”几乎是秒答。在剛收走碗筷之前，光一迅速端起碗三两口解决掉碗里的食物，便拿着碗冲进厨房，不忘留下一句，“多谢款待~”

相方做的食物，即使是相方想抢走也不行。

这一点还真像个幼稚的小学生。光一忍不住调侃自己。

打开水龙头，光一用温和的水流冲洗手中的碗，顺带清理剛留在厨房的残骸。

身后传来细微的动静。不用回头光一也知道，被留在客厅的相方现在正靠在厨房门边、抱着双手望向自己。会是怎样的眼神？玩味的？痛苦的？复杂的？还是说，只是单纯地看着他？

光一勾起嘴角。对于剛的事，他总是会不自觉地思考很多。但其实，剛这个人，本就是矛盾的。与其试图揣测，不如诚实又笨拙地直面。

于是光一用洗碗布在碗里兜了一圈，沉声开口：“今天去哪儿了？”

“去了录音室。”果然，剛没怎么抵触便回答了光一的疑问，语气里带着隐隐约约的撒娇。

光一没有接话，只是安静地对付着手中的碗筷。他知道剛还没有说完。

“被工作人员说了哦。”剛走到光一身边，用干毛巾把光一洗过的碗擦了一遍，“‘最近的剛先生，跟25岁左右的剛先生很像。’”

“是吗？”光一笑了笑，把碗递到剛手里，关掉水龙头，“明明应该是24岁。”

“演得不太像吗？”剛叹了口气，把擦过的碗放进消毒柜，“瞒得过饭吗……为了工作我果然应该了解一下‘自己’的事？”

光一摇摇头：“已经够了。”

剛把最后一个碗塞进碗柜，设置好时间：“光一，你有些地方真的一点都没变。”

“是吗？例如什么地方？”

“例如啊……”剛歪了歪头，嘟起嘴故作思考状，“例如，喜欢抖腿这个地方？”

“嗯，这个的确没变。”光一盘起手，满面严肃地点点头。

剛抬头望向光一，禁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扶着膝盖想站起来，面前却出现了一只手。剛搭上那只手站了起来，呆愣的表情看的光一翘起嘴角。

剛手指的温度只停留了一瞬。他向后退了一步，找来毛巾把手擦干净：“光一应该累了吧？差不多该休息了。”

光一点点头，却没有离开厨房的意思。

剛侧过头，把擦手的毛巾递给光一，勾起嘴角笑了笑：“那我先回房了。晚安。”

 

光一知道，自己有很多方面没有变。

他喜欢抖腿，喜欢抽烟，喜欢望着剛的侧颜发呆。对剛的决定保持绝对的尊重，不愿看见剛露出悲伤的神色。站在堂本光一面前的堂本剛永远就是他最喜欢的样子。

还有，不想面对剛的背影。

这些，从来没有改变过。

只要迈开脚步，就可以抛弃脑海里混乱的想法。

 

光一三两步上前，从后拥住剛。没敢用多大力气，却带着股不容反抗的执拗。他把头埋进剛的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气。熟悉的香味占据了光一的鼻腔，不自觉平复了光一心中细小的不安。

怀中的剛不过轻轻颤抖了一下。刹那间，僵硬的身子反而放松了下来。光一迷迷糊糊地想起，剛来的第一天似乎也是这样，被自己搂在怀中。那时的剛抱着恐惧观察着这个世界，光一觉得，比他成熟的自己必须要保护剛。现在也是一样。

其实真正的堂本光一并不是外表那样坚强的人。他会焦躁，也会害怕。他会因为无法触碰剛而焦躁，会因为不知剛是否真正安心而害怕。

——这样的堂本光一，会让怀中的人失望吗？

这个想法没能在光一的脑海里停留太久。剛轻轻握住光一的手，退出了光一的怀抱。相对的，他转过身，在光一回过神来之前，捧起光一的脸，在额头上落下了轻轻一吻。没等光一做出反应，剛很快放开了光一。他垂眼，捋了捋耳发：“晚安，光一。”

“啊……”光一刚刚伸出手，身前那人却已经转身，只留下不远处客房的一扇门。

光一呆呆地眨了眨眼，半晌，他才伸出手摸了摸额头。他很想确认一下镜子里的自己是什么样的表情。肯定很蠢，不然他怎么会觉得嘴角扯得有点酸呢。

不过……还有别的东西让他更加在意。

他低头看了一眼。禁欲已久的小光一因为久违的温度而隐隐约约抬起了头。光一叹了口气，狠狠地拍了拍脸颊。

在想些什么啊……如今的剛还只是个孩子啊。

 

 

 

 

近十年之后，又一次被吻额头。在吻他的那个人根本对十年前的事一无所知的情况下。

怎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光一残忍地无视小光一的欲求，迷迷糊糊地走回卧室。站在镜子前，出现在光一眼前的男人已经收起了傻气的笑容，眼神还在四处游离，唇上冒出了些青色的胡渣，脸上也因连续的公演显出了疲惫。

“……这样的脸还真吻得下去啊。”伸出手指点了点镜子，光一听见了自己带着笑意的声音。

 

不知为何，盯着镜中的自己，光一突然回想起很久以前的事。

半长的头发。勾人的眼线。冷漠的神色。带有防备的笑容。

迎着夕阳，光一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知道那个人轻轻勾起唇角。这个微笑，跟以前的那些很不一样，几乎不像是同一个人露出来的——只有这一点，光一可以确信。

然后，光一看见那个人开了口。飘进耳畔的声音，带着些调笑与试探，但更多的，却是笃定与温柔：

“堂本光一，你喜欢堂本剛吗？”

 

喜欢跟在意的区别是什么？

直到现在，光一都不太分得清其中的区别。

硬要说的话……那大概只是在不同的时期对相方不同的爱情表现。仅此而已。

 

 

 

 

光一一边想着，一边嘲笑自己偶尔的胡思乱想。他打开水龙头准备洗漱。

……然后，他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

“13年前，24岁……不是吧……？”他猛地抬头，镜中人正用惊讶的神情回望着他。他双手撑上洗手台，镜中人脸上的惊愕渐渐转变为无奈，“啊……那家伙……”

真是败给他了。

-TBC.

快到剛老师生日了，存稿还没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