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浮上
☆有cp的人☆
【KK】[影山留加×大场诚]Can't U See·下
·影山留加×大场诚
与之前不同，留加时不时会对小诚说话。
他不在其他人面前把自己的异常表现出来。当所处的空间只剩下他与小诚两个人时，他才会带着笑容，试图与小诚对话。
小诚没有回应过留加。
不是不想回应。他不得不承认，当初彻底绝望之前，与留加以单纯的朋友身份的相处是愉快的。哪怕留加偶尔会表现出一点点“疯狂”，他也从未想过要去终结与留加的友谊，脑子里想的反而是应该怎样改变留加的想法，让他再次露出笑容。
所以，他只是不知该怎么回应。
“小诚，明天就是毕业认定考试了。”留加关上书本，侧过头望着沉默着的小诚。他抿了抿嘴，轻声道，“你会不会很诧异？明明知道很困难，我却还是坚持要学医。”
小诚没有回答，内心却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留加的家庭教师并不赞成留加去考医学院。毕竟，留加虽然聪明，通过高中毕业认定测试没有太大问题，但要想短时间内补起高中三年的课程也不是易事，更别说之后还要消耗大量的精力去准备医学院的测试。
可留加的意志很坚定，无论家庭教师怎么劝阻，依旧是非医学院不可。看他那副坚持的模样，小与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提高给老师的工资，请老师多担待一点。
身为母亲，小与宁愿包容留加的任性，也不想让他再回到那段痴痴傻傻的时光。
“我想成为很好很好的医生。”留加顿了顿，眼底闪现了一抹坚定，“如果我是医生的话……拼了命也不会让你死的，小诚。”
小诚愣了愣。他抬起头，对上留加的双眸。
留加没有掩饰眼底的情绪。不甘，痴迷，疯狂，绝望，爱意，各种各样复杂的思绪交织在一起，组成了影山留加这个人。留加动了动手指，似乎是想伸手，最终，却也只是坐在原本的位置。
也许，他并没有勇气迈出那一步。
“如果是小诚的话……如果小诚还活着的话，一定可以成为一个很好的人。”留加望着小诚，如同海一般深沉的决绝中竟写了一点点对不可能到达的未来的憧憬，“医生，歌手，侦探，拳击手，公务员，兽医，教师，销售员，天文学家，搞笑艺人……哪怕是经营一家拉面馆，一家自行车店，或者打打零工……只要是小诚，就一定能做到。”
只要是小诚吗？
可是，大场诚已经不在了啊。
小诚不敢去思考，如果自己没有死的话，现在的自己会在做什么。越是去幻想，就越是痛苦，仿佛已经结了痂的伤口再次被撕裂，深深的裂痕流着鲜血。
那留加为什么要去想这些呢？小诚有些读不懂留加。
是因为……他说过的“爱”吗？
留加没有意识到小诚的迷茫。他低下头，狠狠地揪住自己的头发：“对不起……对不起，小诚。对不起……说想要独占你什么的……”
真是奇怪啊。明明用那种疯子一样的语气说这种话的人是留加，现在在小诚面前痛不欲生的人却也是留加。
“我……真想把你关起来。这样，你不会受伤，不会去看别人，不会在我看不见的地方被别人陷害……”
留加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凶狠地就像是要杀掉他自己。“我的脑子里有苍蝇。”毫无预兆地，小诚想起了留加曾对他说过的话。
“可是……新见说的没错，是我杀死你的人……是我……”
啊，这样啊。
原来他是这么认为的啊。
一直以来，小诚都无法理解上帝对他开的这个恶劣的玩笑。
他本已不奢求能够成佛，他只是希望他这个已故之人能够去他应该去的地方。
可也许……至今还留在这里，就是因为眼前这个人的执念吧。
应该去怨恨他的。可不知为何，看着崩溃的留加，看着忏悔的留加，小诚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憎恶他的话。
影山留加……那个河畔的影山留加，永远都是他的朋友。
“……不是你的错。”
留加猛地抬起头，眼底写满了震惊。
不只是留加，小诚自己也吓了一跳。他没想到自己还能说话。眼前的留加已经度过了变声期，声音磁性而富有魅力。只是永远都是十五岁的小诚，声音也永远是个少年，仅此而已。
“不是你的错。”
小诚低下头，喃喃地重复了一遍。
留加跌下椅子。他死死盯着小诚，眼睛眨也不眨，似乎害怕那个开口回应了他的小诚只是他的幻觉。他用膝盖一点点蹭着地面，缓缓地向小诚的方向移动。他伸出了刚才没有伸出的手，却只是停在小诚的手边，便握成了拳头，无力地垂了下去。红红的眼眶包满泪水，终于承受不住重量地滑落下来。可留加就像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哭泣一般，咧开嘴笑了。笑得非常非常开心，像个小孩一般，没有一丝阴霾。
小诚却没有笑。他笑不出来。
大场诚已经死了啊……留加明明知道的。
他应该比谁都清楚的。
留加变了。
正在看书的小与手边放了一杯水。小与抬起头，对上留加淡淡的笑容。
“谢谢。”小与端起玻璃杯啜了一口，嘴角噙着一抹欣慰的笑意，“考试准备得怎么样？如果觉得来不及的话不要勉强，我们还可以等下一次考试。”
顺利通过了高中毕业认定测试的留加现在正在努力准备着各个医学院的测试。考医学院需要学的东西比普通学府多得多，现在开始瞄准一年后的招生期都会觉得时间很紧。
可留加只是笑着拍了拍母亲的背，柔声道：“没关系，我会注意的母亲。那我先去学习了。”
看着留加的房门缓缓关闭，小与的眼底流转着一些疑惑。
他那个乖巧的儿子回来了，这次是真的回来了，甚至比以前更加懂事。可是，她却总觉得有些许违和感。
一定有什么人在帮留加。
可是，能是谁呢？不会是她，也不会是心理医生家庭教师之类的人物。
有什么人在留加心中的地位，可能超过那个已经死去的少年呢？
关上门的留加脸上的笑容并没有散去。相反，他唇角的弧度勾得更大。他侧过头，对站在身侧的小诚道：“开始学习吧！”
小诚也勾起嘴角，轻轻点了点头。
留加打开台灯，坐到书桌前。小诚就站在他身后，跟着他一起看书。偶尔有什么难懂的地方，留加会蹙起眉头，侧过头问问小诚的意见。而小诚有什么需要思考的问题，也会出声叫留加在那一页停留一下。
一起学习，一起讨论，一起进步。与世间很多好朋友的相处模式没有什么区别。
如果他们相遇的地点不是修和学院的话。如果留加再多相信小诚一点的话。
时间已经有些晚了。
养成了健康的作息，留加早早便准备入睡。
“小诚。”躺在床上，留加微微侧身，望着站在床边的小诚，声音中的小心翼翼让小诚有些心酸，“你可以躺上来吗？”
小诚犹豫了一下。他应该躺不上去的吧。但他还是试着坐上了床。意外的，虽然床上没有出现任何褶皱，但他也没有直接穿过床。他轻轻躺在留加身旁，对上留加那双复杂的双眸。
留加笑了，笑得很开心。他把手放在小诚的手旁，却没有覆上去：“晚安，小诚。”
“晚安。”
夜已经很深了。
小诚只是闭着眼睛。幽灵不用睡觉，也睡不着。
他这么做……顺着留加，跟留加对话，借助自己对留加的影响而让他回归正常的生活，真的是正确的吗？
他已经死了，他不属于留加所在的世界，他终有一天是要离开的。
等到他不见了，回到了自己应该去的地方……那个时候，留加又会变成什么样？
小诚无法想象。
留加对他的爱，比他想象中，还要深沉很多。
对于留加而言……这恐怕，就是整个世界了吧。
“对不起。”
身旁突然传来的声音让小诚吃了一惊。下意识地，小诚没有动作。
“被困在我身边，很痛苦吧。”
留加的声音淡淡的。可这种平静之下，留加真正的想法又是什么？
“我爱你，小诚。”
“你不需要跟我抱有同样的感情，也不用原谅我。我本来就是杀人犯啊。”
小诚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只是拜托，再在我身旁一会儿吧。再过一会儿就好……”
“我这种罪人却想要连着你的份一起努力活下去，是不是太自私了？”
“对不起，擅自说了这些。”小诚感觉到留加向着自己的方向挪了挪身子，“晚安，小诚。”
影山留加的确很自私。
小诚应该去恨留加的。如果留加还是那个不顾一切的疯子，那小诚就做得到去恨他。
现在的留加也是个疯子。
对一个没有未来的死人温柔地吐露爱语，不是疯子又是什么？
小诚叹了口气，轻轻闭上了眼。
留加要成年了。很凑巧的，留加生日那天恰巧是留加第一志愿的医学院的考试日。
望着设计感十足的教学楼，留加唇角出现了一丝笑意。不顾周围人诧异的眼神，他轻轻对身旁的小诚道：“不好意思小诚，可以在这里等我吗？”
小诚知道留加的意思。所以他向后退了一步，勾起嘴角：“留加，加油。”
少年的笑容，跟以前一模一样，灿烂如同阳光一般，刺眼得让人想要流泪。所以，留加转过身，挥了挥手，便独自一人迈进大厅。
20岁的留加已是个挺拔的青年，肩膀可靠得仿佛能承担世界的重担。
小诚觉得自己的意识，久违的变得有些模糊。
小与为留加准备了丰盛的晚餐，庆祝留加的成人礼。
留加淡淡地笑着，不慌不忙地回应着母亲的唠叨，结束后也主动帮小与收拾餐桌。
只是当夜深了之后，留加却不声不响地遛出了家门。
“为了喝酒就偷溜出家，阿姨知道了会生气的哦。”
沉重的意识让小诚的语气显得黏糊糊的。而留加就像没听出来一般，面对小诚的吐槽，他只是笑了笑。打开易拉罐，他猛地灌了一口，却被呛得直咳嗽。
小诚有些担心地上前，却被留加用手势制止下来。留加抹了抹嘴角：“今天吧？”
“……诶？”
“今天……就要走了吧？”
小诚愣在了原地。
“果然啊。”留加勾起嘴角，淡然地笑了笑。他小口小口地喝着酒，“不用那么吃惊。我一直看着你的。”
我一直看着你，所以你的状态有一点点不正常我都知道。留加是想这么说吧。
小诚低下了头，轻声叹了口气：“留加……我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嗯，没关系。”留加抬起头，笑盈盈地望向小诚，“我说过，你恨我也没有关系。”
可让留加有些意外的，小诚摇了摇头：“不恨你。”
留加张了张嘴。几乎是耗费了全身的力气，他才艰难地从喉咙深处吐露出他的想法：“我可以……碰你吗？”
没有等到小诚的回答，留加再次伸出了微微颤抖的手。
有多少次，他也像现在这样，想要去触碰小诚。小诚还活着的时候，小诚已经死了的时候。
然而，他终究是害怕的。
离小诚的手还有5厘米。
4厘米。
3厘米。
2厘米。
1厘米。
然后，他的手穿过了小诚的掌心。
“拜拜，留加。”
最后，留加对上的是小诚那张让他痴迷的笑颜。
眨了眨眼。
那个少年已经不见了踪影。
留加缓缓收回了手。
他把易拉罐中的酒一饮而尽。喝得太急，酒液从唇角溢出。还有什么其他的液体，跟着从眼角流下。
留加其实还有很多话想跟小诚说。
对不起，影山留加是个疯子，把大场诚逼得那么惨。可是，即使没有资格，他的这份爱是真的。如果小诚不喜欢，他可以改。如果小诚不见了的话……那他，就去成为像小诚那样的人。这样是不是就能证明他是真的爱着小诚了？
可是，最后他能说出口的，却只有一句话。
“拜拜。”
神经内科的影山医生在整个医院都是有名人物。
不仅长得帅气，手腕也是一流的。影山医生看上去虽然冷冷的，其实待人很温柔。不过，影山医生至今也没有结婚，据说是初恋去世之后再也没接受过别人。
也有人因此觉得有机会而去接近影山医生。可影山医生平素很和善，一遇到向他示好的人便冷淡到吓人。实际去告白过的护士甚至被吓哭过，从此便再也没有医院中的工作者去表白心意过。
“影山医生说……他那么温柔，都是为了‘那个人’。”
那个可怜的小护士如是说道。
留加低头看了看手表。心内科的仓田医生请他去一趟，也不知道有什么事。
他成功了。成为医生，把小诚的温柔融入自己的性格之中。
他拿出钱夹，看着放在里面的照片，笑得愈发柔和。
那是他向夏美求来的。照片上的少年，还是如同阳光一般温暖。
收好钱夹，他起身准备去找仓田医生。
走廊上，与什么人擦肩而过。那人表情淡漠，身形单薄，看上去就好像随时都会消失一般。
留加却停下了脚步。他微微回头，脸上露出了一点困惑的表情。
“……小诚？”
可那个人已经进入拐角，看不见他的背影了。
-END.
乱七八糟，很多都是自己看人间的感想。
现在不涉及剧透问题啦。大家关于本文关于人间有什么想说的欢迎交流（比哈托）
荔枝
2016.9.16 1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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