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浮上
☆有cp的人☆
【KK】赤·12.Memories
·堂本光一×堂本剛
·交代一下到底发生过什么
·前文指路：10.Memories 11.Moments
12.Memories
关在堂本家族的实验体逃跑了。
这件事一时间成为了异形买卖行业中的热门闲谈话题。虽然大部分人并不知道堂本家逃跑的实验体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但这并不影响他们落井下石。对于他们来说，这件事的意义就是在某些场合偶遇堂本家族的人时，借此讽刺一下所谓的业界翘楚的警备，当个乐子就够了。
然而，身在混乱中心的人，却无法轻松地一笑而过。
是光一熟悉的地方。他与Cheri相识的地方。夺取Cheri自由的地方。
可现在，被锁在这里的人不是Cheri，而是他堂本光一。跟Cheri不一样，也许是他的父亲深知他埋在骨髓之中的叛逆性子，又或许是一会儿将面临的“刑罚”太过痛苦害怕他会反抗，他的双手被牢牢拷在墙上，动弹不得。
光一尝试性地扭了扭手腕，毫不意外，不能撼动那手铐一丝一毫。就跟当初阻断他与Cheri的铁门一般。
于是光一干脆放弃挣扎，让自己少吃一点苦。光一明白，他必须爱惜自己。哪怕是为了Cheri。
面前的空间一阵扭曲，光一知道，那是自己的“行刑者”来了。光一眯了眯眼，做好迎接父亲给予他的“惩罚”的准备。
然而，意料之外的，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小女孩。女孩怯生生地缩着身子，仿佛害怕光一会突然挣开枷锁向她扑来一般。她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似乎没发现什么可以伤害到自己的东西，很明显地松了口气。
随处可见的、还不成熟的、挺可爱的小丫头。如果忽略她头上一抖一抖的猫耳与身后甩来甩去的长尾巴的话。
女孩小心翼翼地靠近光一，看上去还是有些畏惧。光一叹了口气，无奈地率先开口：“你不用怕。就像你看见的，我是普通人类，现在动也动不了。”
听见光一的话，女孩抖了抖，尴尬地摸了摸头：“那个……对不起。”
“你是家族的人？”光一试图给女孩子搭话，缓解一下她的紧张。明明是要被夺走的一方，却要去安慰行刑者，光一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不过女孩显然放松了一些。她摇了摇头，神色有些复杂：“堂本先生跟我签了协议……只要对你施法就可以放走我。所以……真的对不起。”
像是父亲会做的事，他绝对不做亏本的生意。光一的表情柔和了一点：“没事。谁都不想失去自由。”
所以光一帮着Cheri逃了。现在会遭遇这些，他早有心理准备。毕竟他也耍了点小聪明，仗着自己从小被父亲宠爱不会让他太痛苦才敢那么猖狂地挑战父亲的底线。
女孩看上去有些好奇。她想了想才开口：“您是堂本先生的儿子吧？我收到的条件是，要从你的记忆力把一个人抹去。那个人就是传说中的实验体……”
“Cheri。”
“诶？”突然被打断的女孩没太反应过来。
“他叫Cheri。”光一说的很慢，语气过于笃定，让女孩无法反驳，“不是实验体。”
他的Cheri，并不是实验体。
也许跟他并不是相同的物种，但他是活着的，会哭会笑会痛苦。他也不是金丝雀，不应该被关在笼子里。没有人有权力夺去他的自由。
所以，即使再怎么不舍得，即使知道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再见面，光一还是让Cheri回到了阳光之下。
光一想起了与父亲的对话。
他早就做好面对父亲的怒火的准备。可意料之外的，父亲的表情很平静。他一下一下敲着桌子，脸上甚至带着一点笑容，带给光一无形的压力：“光一，不要辩解比较好，我相信你应该不希望高见泽他们因为你受罚吧。”
光一没有问父亲是怎么知道一切的。所有事情都发生在这个宅子里，身为宅子的主人，父亲总有知道原委的渠道。所以光一只是掩饰住内心的动摇，面无表情地回话：“我并不打算狡辩，父亲。我只想知道我需要接受的惩罚。”
父亲笑了笑，伸出了食指轻轻摇了摇：“很简单，光一。你只需要忘记关于实验体D410244号的事。之后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我不会干涉。”顿了顿，他才接着说道，“我了解你的性格，光一。别想着继承家族。当然，继承了家族就代表你有权力改变它……前提是你做得到。做不到的话，你就得像我一样，一辈子做这些在你心中肮脏至极的生意。”
光一愣愣地注视着父亲的双目。那是一双饱含了痛苦与复杂的眼神。那一瞬，光一明白了父亲想让自己选择什么。也许，父亲也曾想过要靠自己的力量来改变，却只是被责任牢牢绑住，再也无法脱身。
只要付出那份记忆，就不会再有束缚。不会像Cheri一样，被锁链拴住。他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只不过，那份未来里面很可能不会有Cheri的身影出现。
光一刚张了张嘴想回应些什么，身后的门却突然被推开，大步迈进来的是一向风风火火的堂本惠——他的姐姐。惠站到光一身边直视着他，咄咄逼人的气势竟也不逊色于父亲：“光一，你不需要有任何心理压力。我是父亲最大的孩子，是从小被当作继承人培养的。”
惠的眼底写满了自信。虽然没有说出口，但光一明白惠想要表达的意思——相信我。
于是光一勾了勾嘴角：“好。什么时候开始？”
光一回过神来。发现眼前的猫妖女孩正小心翼翼地打量自己，光一淡淡地说道：“现在你的地位在我之上。你有什么想说的，直说吧。”
“那个……要消除那个人在你心中的记忆，需要一个媒介。”女孩说着，视线不住瞥向光一的手腕，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所以你需要的媒介是这个铃铛吗？”光一说着，用力向下拉了拉，手腕上用红绳串着的银铃跟着发出悦耳的声响。
也是，如果需要媒介的话只能是它了。它是Cheri留给光一唯一的东西，是Cheri重要的宝物。却因为光一拙劣的“害怕打雷”的谎言，那么轻易地就送给他了。
光一有些恍惚。他只能听见自己的理智在回应着女孩的要求：“如果需要的话，就拿去吧。”
就好像生生把他们之间最后一丝联系切断一般。
“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女孩小心翼翼地取下铃铛之后，光一轻轻闭上了眼，放任自己的感性主宰身体一次，“你消除我的记忆时，能看见那个人的样子吧？如果以后遇见他的话，帮我把这个还给他，然后告诉他……”
Cheri不知道自己向前跑了多久。虽然他的身体不像人类那样容易疲惫，可常年被关在密室里，Cheri的体能也不知下降了多少。
他知道，他必须向前。也许是因为冲出了堂本家族的势力范围，他总觉得脑子里面有隐隐约约的感应，带着他前去某个地方。
他得找到属于自己的自由。这是以很可能一辈子无法与那个人见面为代价交换而来的。
眼前的景色渐渐变得模糊，那个人最后望向他的眼神却那么清晰。哪怕舍不得也必须说再见，哪怕心痛也要给他自由，只为今后那个可能会美好的未来。
如果还能再见的话……如果还能再见的话，他们就可以站在平等的位置上。Dino可以以兴趣为事业，而Cheri的世界也不再只是那个小小的房间。
所以即使现在只有一个人，也必须向前走。
“西川前辈！有生面孔！”
“啊？！在哪儿？你们去问问有没有人感受到同族的气息了，岡田你去叫老师来！”
“是！”
好像有什么嘈杂的声音在附近响起。可Cheri已经听不太清楚了。
软绵绵的床。干净的床单。清新的空气。舒适的气温。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射而出的阳光。
这里并不是他待了五六年的空间。
Cheri微微蹙眉，撑着身子试图从床上爬起，一直坐在他旁边耷拉着脑袋要睡不睡的人一下被Cheri的动作惊得跳了起来。他凑近Cheri，无视Cheri有点不知所措的视线把Cheri上上下下摸了一遍，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那个……我的吉他……”
“啊，在那里。”西川指了指靠在门边的吉他，笑着调侃道，“放心吧，你晕倒的时候手还死命抓着那把吉他的带子，我们不敢随便放。”
Cheri有点窘迫地摸了摸鼻子。他打量着房间，轻声道：“请问这里是？”
“这里啊，是未成年非人类的专门学校哦。”那个人放开了Cheri，笑眯眯地望着他，“顺带一提我不是学生。我是在这里帮忙的志愿者，西川贵教，请多指教啦。”
Cheri吸了吸鼻子，观察着西川的样子，不禁笑了出来：“吸血鬼穿短裤什么的，好违和啊。”
“这都什么时代了，吸血鬼还穿得华丽做什么，又热又不方便。”西川扯了扯自己的短裤，一脸无所谓。然而顿了顿，西川这才发现了什么不对，“等等……我刚才有说我是吸血鬼吗？”
Cheri挠了挠脸，有点害羞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所以……你真的是那个传说中的种族吗？老师说你的气息混杂，应该错不了。”西川的语气里带了点好奇，“前几年听说这个种族唯一的后裔被寄养在拓郎先生那里都被买卖的人抓走了……就是你吗？”
“拓郎……拓郎叔叔在哪里？”Cheri一把抓住了西川，眼底复杂的情绪看得西川一阵心惊。虽然不知道Cheri经历了什么，但听给他看病的校医说，他大概是被强行灌了不少能力，被当作种族间特殊能力的中转站来使用。
再望向Cheri，西川不禁觉得心酸。他拍了拍Cheri的手，语气里多了一丝温柔：“拓郎先生一直在找你，学校那边已经联系他了。”
Cheri这才放松下来。他发现自己正紧紧抓着西川，脸一红，连忙松开了手：“对不起……”
“没关系。”西川咧开嘴，露出一口漂亮的白牙。他坐了下来，想在拓郎先生来之前让Cheri放松一下，“随便聊一聊吧，我可是很亲民的吸血鬼。”
“那个……你知道我的名字吗？”Cheri问出的问题却让西川吃了一惊。然而，对上Cheri的双眼的那一瞬，西川便知道他的严肃——这对于他而言是很重要的问题。
大概是被猫妖消除了一部分记忆吧。西川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便扬起嘴角：“当然知道啊，毕竟拓郎先生找你那么多年了。你叫剛。堂本剛。”
堂本剛。这是他真正的名字。
“堂本剛……堂本……”Cheri小声地念着这个名字。一直重复着，重复着，然后突然地，他掩着嘴轻声笑了起来。刚开始只是偷偷地笑，渐渐地，他的笑越来越藏不住。他抱着被褥，把头埋进双臂之间，开始不遮掩地大笑起来。笑到西川一脸紧张地凑过来问他怎么了，笑得眼泪都停不下来。
怎么能不笑呢。实在是太好笑了。
真正的名字居然跟他是一个姓氏。
他不是Cheri。他的名字应该是堂本剛。
尽管只有一点点——真的只有一点点，Cheri……不，剛已经开始想念那个只有两个人的世界了。虽然是狭小的世界，但什么也不用去想，连痛苦都可以变成甜蜜的，小小的空间。
“没事的……没事的。”剛微微抬起头，擦了擦眼泪，“只是阳光太刺眼了。”
他终于看见了阳光。只是这样而已。
剛开始在这间学校读书了。
据说大部分非人类都会选择在这里读到高中，如果想要加入人类社会的话再去考大学。
对于未来，剛还没有太清楚的打算。他有太多东西需要学习，包括基本的知识，还有怎么去控制体内时不时会爆发的能量。
剛的体内有太多被强行输入进去的能力。能力强弱的不同，导致有时候这些能量会在剛的身体争夺空间，甚至反过来支配剛的身体。
太过繁杂的事务压得剛喘不过气来。他知道，这是追求自由的一些附属品，他必须得承担。
虽然也交到了像西川、岡田那样性格相合志趣相投的挚友，但在疲惫到极点的时候，他还是喜欢一个人待在宿舍里，弹弹Dino送给他的吉他。而那半块用来逃走的白狐，却被他放进了盒子里，再也没拿出来过。
真不知道那个人怎么想到要送吉他给他，明明两人也没怎么谈过音乐的话题的。剛拨着弦，右手戴着的银铃跟着发出好听的声音。
见到拓郎叔叔之后，剛才知道，这两只银铃是他的外婆留给他的遗物。可这样宝贵的东西，剛却想也不想就拿给了Dino，甚至还因为Dino跟自己佩戴着成对的东西而隐隐高兴。
说起来，还没能跟他合作写一首歌。不知道未来还有没有机会。
剛记得Dino的名字，也知道他们家族大概的活动范围，如果去找的话，动用一点能力是可以再见的。可剛不想这么做。
说他自私也好，他不希望Dino被那个大家族绑住。他希望Dino去做自己想做的事。F1也好，相对论也好，去学他想学的东西。
剛其实不希望Dino记得他。
Cheri。这个名字会永远被尘封吧。
这是只有Dino能叫的名字。只属于堂本光一的名字。
剛的唇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学校来了新生，是一只能力还很不稳定的小猫妖。听说她是被异形买卖家族抓到，做了交易签了契约之后被放出来的。
剛对这些不是很感兴趣。他听着西川在对面给他八卦，“嗯嗯”答着，心思却几乎都在面前的小蛋糕上。
“啊，剛！剛！就是那个女孩子！”西川敲了敲剛的脑袋，示意他看过去。
剛象征性地瞄了一眼，便又叉起了蛋糕：“挺可爱的啊。”
“不是！她向我们走过来了！”
西川这句话才让剛抬起了头。果然，娇小的女孩子直直地站在剛面前。她眼神复杂地望着剛，好半天，她才伸出手，摊开了握住的拳头。
她的掌心里，静静地躺着那枚银铃。
“kochan——！！！！！”突如其来的大嗓门让堂本光一不住皱眉。他轻捂着耳朵，看着远处的某个傻大个以光速飞奔到自己面前。那人猛地抓住光一的肩，不管不顾地死命摇晃，“天啊光一！！kochan！！！你还记得我吗！！！我们一起打游戏度过的时光你还记得吗！！！你你你——”
“停……没人告诉过你你的声音很大吗长濑？”光一一脸嫌弃地望向长濑，“谁告诉你我失忆了的？筱原？”
发现自己一不小心卖了队友的长濑智也立刻讪笑着放开光一，装出一副傻白甜的模样开始四处望风景：“啊哈哈我只是游戏玩多了精神错乱了，kochan你别在意……”
不在意才有鬼。光一盯着长濑看了一会儿，才缓慢开口：“放心吧，除了那个人我谁都没忘。可以消除记忆的猫妖比你想象中难找。”
“哈哈哈，这样啊……”
光一没有理会长濑的尴尬。他举起竹剑，对着空气漫不经心地挥了出去，“反正我不会继承家业，一切交给姐姐打理。这也是我接受那只猫妖的法术换过来的。”
“那关于那个人的事你真的不记得了？”长濑搬了只凳子坐下来，一脸看八卦的表情。
“如果我忘了我还会跟你谈起他？”光一又向长濑抛去了嫌弃的眼神。他摆好下一个招式的起始动作，语气中多了几分正经，“人的记忆是暧昧的。别说是那只法力不成熟的猫妖，就是猫妖一族中女王级别的人物来施法，都不一定可以把一个人从另一个人的记忆中完全抹去。所以我也只是完全不记得他的长相。但相识以来经历过的事，虽然大部分都已经模糊，还是有保留的。”
“哦~kochan你是算计好的吧？”
“什么？”
“你知道你不能完全忘掉才答应的吧？”
“不，这些都是我接受法术之后才感觉到的。毕竟我实实在在接触过的非人类，除了筱原跟他，也只有对我施法的猫妖。”
“……那你还接受条件？”长濑震惊地瞪大双眼。在他的认知中，失去重要的人的记忆应该比死还要痛苦才对。可这个人却在不明白一切后果的情况下答应了？“kochan，你对他……”
光一却依旧泰然自若。他利落地挥剑，毫不费力地完成招式，才淡淡回应：“我有不会忘记他的信心。我不会去找他，这也是我答应了的条件。但如果有一天重逢了，我有自信，我可以认出他。”
长濑的表情凝固了。他张了张嘴，又把很多话咽了回去。他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光一了，却发现眼前的这个人跟他认知中很不同。半晌，他才轻声问道：“如果……那个人并不希望你记得他呢？”
“他让我告诉你……虽然很蠢，但请相信，命运这种东西是存在的。”
女孩把手中的银铃塞到Cheri的掌心。
光一怔了怔。他扔下竹剑，拿起水壶灌了一大口。就这么静静思考了一会儿，光一才出声：
“那装作不记得不就行了。”
-TBC.
不好意思上章没有回复小天使们！！！注意是害怕一回复就不小心剧透了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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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意外的话下章完结吧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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