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花醇荔枝

【KK】赤·10.Memories

·堂本光一×堂本剛

·疯狂地推进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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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Memories

 

熟悉的疼痛顺着身体上每一条神经游走着。

身体中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强制性地分离，又有什么东西被强行注入，让他觉得自己只是一个没有生命的玩具，可以被随意拆卸。

Cheri很努力地想要保持清醒，可他什么也看不见。无论再怎么睁大眼睛，眼前都只有一片血红。他分不清楚那是他自身散发出的红雾，还是脑袋上滴下的血液。

他到底为什么要被关在这种地方，受这样的罪？他一直都想不清楚这一点。大概再被关个十年二十年他也不会懂。

但他不想再被关住了……他想出去，他得想个办法出去才行。

 

被疼痛模糊的思维让他想起了那个人温暖的手。他总是那样，又别扭又温柔，强势起来根本不听人劝。

然而，不可否认的是，他总是能带给Cheri安心的感觉。无论是静静坐在身边，还是一同攀上的顶峰。

都到了这种时候，在想些什么呢。Cheri觉得脸有点升温，但想想大概只是错觉。毕竟每次被带到这里来之后，回到自己的小小领地，都会发好几天的烧。

不知道这一次Dino那家伙能找到他吗……Cheri迷迷糊糊地想着。Dino有多倔强他是知道的。倔强到哪怕有洁癖，为了不让Cheri疼痛，竟然找人把送饭的通道扩大来见他。

Cheri想让Dino找到自己，却又不想。如果这一次Dino再插手的话，被他家里的大人发现了该怎么办。Dino会因为他受惩罚吗？不……只有这个是绝对不要的。Cheri宁愿自己一个人疼痛，也不要Dino受一点伤。反正他早就已经习惯了疼。

所以……Dino还是不要来找他会比较好。就这样让Cheri想着他就好。因为只要想着Dino，Cheri就觉得好像这次没有以前那么疼了。

不是错觉，这是真的哦……就好像，已经被Dino抱在怀中了一样。真实到不像是Cheri的梦。很温暖。温暖得让人想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

想着，Cheri安静地陷入了一阵黑暗。

 

“高见泽先生，这恐怕不符合规矩吧……”身着白色长袍的技术人员为难地瞥了一眼把重要的实验体抱在怀里的黑衣男人，只得无奈地向站在黑衣男人身边的高层请教，“这次的实验时间还没有满……”

“但是该做的实验都做得差不多了不是吗？”面无表情的高见泽是很唬人的。他打量着技术人员的表情，感觉他并没有发现黑衣人的身份，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剩下的只有全身检查了，那个让武田君做也是可以的吧。”

“可是如果老爷怪罪下来……”

“责任我担，行了吧。”高见泽不耐烦地答道，向黑衣人使了个眼色。黑衣人小心翼翼地抱起了已经昏迷不醒的Cheri，跟着高见泽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实验室。

可怜的技术人员望着两人的背影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转念一想，得罪高见泽先生并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反正高见泽先生承诺了会担责任，他也就把实验体被抢走的事放在了一边。

 

“谢谢你，高见泽先生。”把Cheri小心翼翼地放在已经被整理过的床上，光一扯下了遮挡了他大半张脸的口罩。

高见泽有些复杂地望向光一。光一并没有把精力放在高见泽身上，他只是死死地盯着看上去浑身是伤的Cheri。Cheri额头上有一条很长的疤痕，磕出的血沾满了Cheri的脸，让此时的Cheri看上去格外的虚弱。头发上的五颜六色也消失了大半，只有发尾还留着一点点白。

光一伸手摸了摸Cheri的脸，高见泽却看不透他在想些什么。不知为何，高见泽不忍心开口说话。他不愿打破这两个人的世界。

沉默了许久，高见泽低头看了眼手表，终于出了声：“光一君，一会儿一直帮他做检查的人会来。武田君是个好孩子，不会乱说什么的。只是……”

“只是他的脚铐必须拷上，对吧。”光一打断了高见泽的话，“我懂的，您不用担心。”

望着光一的侧影，高见泽轻声叹了口气。没有跟光一打招呼，他自动退出了这个空间。

现在的时间，只属于他们两个人。

 

 

 

 

好温暖。

好奇怪，怎么觉得这次疼的时间比以前短？而且感觉浑身痒痒的，显然是各处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了。

Cheri微微皱起眉头，动了动手指，缓慢睁开了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成不变的景色。被关了五六年的小房间。也是跟他初遇的地方。

轻轻侧头，毫不意外地看见那个人就在身边。他趴在Cheri的床边，眉头蹙成川字，看上去睡得很不踏实。起了玩心的Cheri伸手挠了挠他的鼻子，却没想到他根本就只是浅眠，在Cheri的捉弄下，他皱了皱鼻子便睁开了眼。

像是没有回过身来，光一眨了眨眼睛，样子有些呆，让Cheri忍俊不禁。而听见Cheri压抑着的小猪笑，光一一下子弹坐了起来，语气中充斥着掩不住的惊喜：“Cheri？！你醒了！！”

“嗯。”看见光一过于激动的反应，Cheri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发尾。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脚，却听见了熟悉的声音——脚铐摩擦地面发出的声响。

气氛一瞬间诡异了起来。

Cheri愣愣地望向拖在地上的长长锁链，又抬起头观察着光一的神色。光一咬着嘴唇，也死死盯住Cheri的脚踝，就好像被监禁的不是Cheri，而是他一般。那么的痛苦。

“没事的，Dino。”Cheri勾起嘴角，反而笑了出来，“不是你的错。”

光一怔住，呆呆地把目光投向Cheri。Cheri头上包着纱布，脸色还有些苍白，他最喜欢的小三角嘴唇勾勒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没错，Cheri在微笑。

可看见这样笑着的Cheri，光一却觉得自己好像要哭出来了。

他蹲了下来，紧紧握住Cheri的手，把头埋进了Cheri的颈窝。刚刚处理完伤口的Cheri身上散发着隐隐约约的消毒药水的气味，可光一还是能从中分辨出属于Cheri的味道。他形容不出那是怎样的味道。可只是感受着这样的气氛，就足以让光一感到安心了。

贪婪着沉浸在片刻的安宁中半晌，光一才哑着嗓子开了口：“告诉我吧，Cheri。”

Cheri没有说话。哪怕光一看不见，他唇角的弧度也没有消失。他只是抬起手，抱住了光一的后背，轻轻地拍了拍。

“Cheri，求你了，不要再对我有保留了……”光一很少在他人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脆弱。可是面对着Cheri的时候并不同。

他害怕。害怕如果不让Cheri知道他在自己心里有多重要的话，他就会在不知不觉中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Cheri眨了眨眼睛。光一在他的怀里轻轻颤抖着。光一看上去总是那么坚强。他早该明白的，这个给予了他温暖与慰藉的少年跟他一样只有15岁，其实是很脆弱的。

“Dino……在你心中，我们这种生物应该是什么样的？”Cheri的声音很慢。他只感觉光一的身体一僵，却没有等待光一的回答，“长了耳朵或者尾巴？攻击性强？仇视人类？嗯，也是啊，电视剧大概就是这么演的吧。可是Dino，也有像我这样的物种的。除了有一点特殊的技能之外，跟人类没什么区别。”

光一没有说话，只是蹭了蹭Cheri的脖子，示意他说下去。

可Cheri却没有继续。他拍了拍光一的脖子，生硬地转移了话题：“啊咧？Dino，那个吉他是什么？”

也许，还需要一点时间吧。

光一没有勉强Cheri。他从Cheri的脖颈中抬起头，刻意用上目线可怜巴巴地望着Cheri。明明有点求表扬的意味，措辞却还是套路式的傲娇：“长濑不用了的吉他。Cheri你之前说喜欢吉他所以就……”

Cheri挑了挑眉，稍稍推开光一翻身下床想去拿吉他。

所以他也没看见背后的光一望见他脚上的锁链，越来越深邃的眼神。

 

Cheri简单地拨弦，动作非常熟练。只是看着Cheri试音调弦的动作，光一就知道Cheri对音乐的喜爱并不是他随口一提的“玩玩而已”那么简单。也就是说……Cheri很清楚，这把吉他是全新的。

不过Cheri认真调音的模样倒不像是要揭穿光一，这让光一小小地松了口气。

然后，便有悦耳的琴声传了过来。

光一顺势闭上了眼。大概是很久没有碰吉他了，Cheri按弦的动作不太流利，但随着调音与渐渐的熟悉，Cheri开始自在地转换起和弦来。

光一偷偷睁开眼。Cheri专心地看着吉他，就好像他现在抱在怀中的，就是他的全部生命一般。可跟他的动作不同，他的眼神十分淡漠。好像灵魂微微抽离，冷眼旁观着那个把爱倾注在音乐上的自己。

不知为何，光一想看见这样专注的Cheri，却又想帮他把那种淡淡的绝望剥离。

可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就在光一手足无措时，琴声戛然而止。Cheri的目光却还停在琴声。他勾起嘴角，虚无地笑了笑：“好奇怪啊。”

“……什么奇怪？”

“突然想跟Dino合作一首曲子。想看见太阳。”Cheri的视线，缓慢地移到了天花板。对上昏暗的吊灯，却还是有一瞬间的不适。他用手遮了遮光线，像是在对光一说话，又像是在喃喃自语，“想逃。”

光一僵在床上，下意识地望向Cheri。Cheri离他很近，他只要拿开那个碍事的吉他，稍稍凑过去，就可以吻到Cheri的唇。

他的手指缓慢地收紧，捏住床单，又一点点地松开。重复了好几次，光一才觉得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做你想做的事，Cheri。曲子什么的，完全可以写啊。”

可那真的是他的声音吗？还是，只是他理智的声音？

 

 

 

 

也许因为伤口还在愈合，Cheri显得很疲惫。于是光一看着Cheri睡着之后，便悄声无息地离开了那个空间。

回想着Cheri的话，光一不自在地抿了抿嘴唇。

他明白的，那是Cheri对他的暗示。

 

他想起了那个姓武田的医生的话。

“光一少爷，你知道吗？在人类的观点里，只要有了特殊能力，就不再是人类。每个物种都有不同的技能，不算天赋技能的话，一个物种一般只能拥有三到四个能力。不过也有特例。数量很少很少，少到人类以为他们只是一个都市传说。这种生物可以自由复制其他生物的技能，没有上限。当然……他们并不是都市传说。”说到这里，武田停下正处理着Cheri伤口的手，抬头望向光一，眼神里的情绪光一看不透，“拥有这种天赋能力的物种，现在就在你面前。”

接下来的不需要武田讲出来，光一自己都能猜到。贪婪的人类，把Cheri当作实验体从而取得各种各样的益处。从他花了几天把Cheri救回来之后，Cheri所处的空间又变回原来的样子就可以看出，他们做这种事都已经做成习惯了。

他以为自己足够成熟，但实际面对这些却还是一阵阵反胃。

武田不忍心再看光一难看的脸色。他低下头，在Cheri手上的伤口上药：“虽然我是隶属堂本家族的医生，但请让我多说一句。如果您是真心在意他的话……让他逃吧。”

“……逃？”

“他不是不想逃，而是逃不掉。可是这次，他有了机会。您把他从实验室提前救了出来。”武田为Cheri缠着绷带，语速不知不觉地慢了下来，“他比你想象中聪明得多，少爷。”

 

也就是说，那些恶心的技术人员还没来得及给Cheri做最后一次检查。Cheri很可能留了逃跑的后手。

应该帮他逃跑的。他应该是一个生活在天空下的人。应该有自己的生活圈子，结交各种各样的朋友，创作出让他满意的曲目……有一个两情相悦的爱人。

然而，光一却察觉到了自己内心隐隐约约的黑暗。

不想让他走。

如果他就关在那个房间的话，那他的救赎，就只有Dino——只有堂本光一一个人。

 

太可怕了。

终于回到自己房间的光一抵着门坐下来，狠狠地抓着自己的脑袋。

他应该冷静。他知道自己必须冷静。

手上的银铃随着他失控的自虐行为叮叮作响。

怎么可以那么自私？

可是，他又怎么舍得让Cheri走？

 

 

 

 

窗外的一阵吵闹惊醒了本就睡得不安稳的光一。

光一向庭院里望去。那是从未见过的架势，那些平常就像摆饰品一样的保镖警卫排的整整齐齐，手上拿着光一不知道的武器，却也有拿着枪的人。他们分成几队，就好像在搜索些什么。

能让他们那么大张旗鼓地出动，还能有什么事？

几乎是一瞬便掌握了现在的情况。光一只来得及从衣架上随意抓下一件外套，便匆匆冲出了房间。

Cheri要逃走了。

他必须在家族的人找到Cheri之前找到他。

 

光一从来没发现，原来自家的宅子那么大。不仅基础面积大，还有各种各样的暗道。只要一个人想躲，那么就算是那些训练有素的警卫，不把宅子翻个底朝天也是找不出来的。

更何况光一只有一个人，还要一边找一边躲警备。明明是深秋，光一却已经出了一身汗。

冷静。这样是找不到的。要好好想一下，Cheri会从哪里出去。

光一呼出一口气。他伸手摸了摸Cheri送给他的铃铛，微凉的触感让他的头脑清醒了一点。他的头脑开始飞速地转动着。

他记得……跟长濑还有筱原在摸索连接到Cheri所在空间的通道时发现宅子里有一堵墙，构造跟书房里的通道是一样的。没有玉佩的长濑无法穿过，可有一半非人类血统的筱原却可以轻松穿越。

如果说Cheri知道这个通道的话……？

这么想着，光一一咬牙，决定去试一试运气。

 

那里已经处于宅子中相当偏僻的地方。光一过去时还没有警卫——却也没有Cheri的影子。

可莫名的，光一手腕上的铃铛却一直在响。Cheri一定在这里。有着莫名信心却开始急躁的光一轻声唤着：“Cheri！Cheri你在吗？这里还没有警备，不用怕！Cheri！”

“……Dino？”

一个有些疑惑的声音响了起来。光一立刻偏向那边，还带着深深疲倦的Cheri的身影缓缓显现而出。看来是用了隐形之类的法术。

然而，让光一神色复杂的并不在这里。

Cheri带着光一送给他的吉他。

光一咬了咬嘴唇，立刻冲上去确认Cheri的身体情况。发现Cheri脚踝上的伤口变得更加严重。只是为了不暴露行踪用破布简单缠了一下，伤口还在流血。光一皱了皱眉，他知道那是Cheri破坏脚铐的代价。但现在可能无法顾及那么多。光一把Cheri推到一面墙前：“这里你应该可以出去吧？为什么不走？！”

“封锁了。我在想其他的办法。”

光一愣了愣。他伸手摸了摸那面墙，自己的手却能轻松伸进去。

难道……那只玉佩是万能钥匙吗？

想都没想，光一马上扯下了不离身的白狐塞到Cheri手上：“拿着它快走。”

“可是……”

“快走！！！你不是想要看太阳吗！”

也许是被光一坚定的眼神感染，Cheri只是愣了愣，便没有再犹豫。他捏了捏那块玉佩，手指上漂浮着红雾，轻易地把它分成了两半。他没有再说话，只是塞了一半到光一的手上，把另一半贴在胸口。

然后闯进了那堵墙。头也不回。

 

光一眼睁睁地看着Cheri背着自己送给他的吉他消失在眼前，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身后有渐渐靠近的脚步声。

本以为可以抓捕回逃脱了的实验体的警备们瞬间举起手中的武器，把光一团团围住。然而，看清站在中央的是他们的少爷时，领头的人皱了皱眉头，比了个手势让所有人放下了枪。

他向光一鞠了一躬，语气中却带了些审问的意味：“少爷，天色已暗，您应该就寝。”

“怎么？这是我家，我想出来散步，不可以吗？”

光一的声音充满了冷漠，没有带着一丝动摇。领队转了转眼珠，决定直奔正题：“那么恕我冒昧，少爷，今天有实验体从密室逃脱。请问您有看见实验体D410244号吗？”

实验体？光一的内心浮现出一种奇异的感受。他们口中的那个人，并不是他认识的Cheri。

那人会哭，会笑，会痛苦，吃到甜食眼睛会闪闪发光，洋洋得意地把手链系在他手上，也会因为不自由而感到绝望。这样的人，怎是冷冰冰的“实验体”可以概括的？

“没有。”所以堂本光一也只是非常诚实地、面无表情地回答了他们的问题，“而且父亲的实验体跟我也没有关系吧。”

他并没有撒谎。

-TBC.

呜呜呜呜呜终于写到这里了...这里其实是写这篇文的原因是灵感之源啊！！

快完结了球小天使们来评论找我玩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