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花醇荔枝

【KK】ORANGE·03.Koichi Side

·KTK，半现实向

·些许的年龄操纵

03.Koichi Side

 

光一做梦了。

 

堂本光一是一个无法记住梦境的人。现实中有太多事需要他去处理，他没有那个闲功夫把出现在想象中的东西一一记住，即使他是个想象力很丰富的人。

可这次不同，他知道自己做梦了。做了梦，醒来还记得。

大概因为那个梦境并不是他的想象，而是他的回忆。

 

出现在梦里的是相方的背影。相方站在他家门口，手搭在门把上，背对着他。光一看不清相方的表情，心里却有一块地方笃定地想，相方的脸上大概什么表情也没有。

相方好似一尊雕塑，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坐在沙发上的他亦是如此。他努力控制自己的视线不让自己去看相方，却还是忍不住用余光偷瞄相方。

看了，他害怕他会违背他们之间的约定起身拥抱相方；不看，他又怕眼前这个人就此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在他还没有做好准备时便告诉他：“光一，我要结婚了。”

无论哪种都很可怕。

相方突然有了动作。相方从包里拿出了什么，发出“叮叮”的声响。那是相方的钥匙包，上面挂着相方的母亲求来的祈福铃。相方从一大堆钥匙中摘下了什么，放在鞋柜上。

然后相方拉开了门。

没有任何犹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留下的只有他当初给相方的钥匙。门禁卡，家门钥匙，把两个东西串在一起的是挂着法拉利金属挂件的钥匙扣。

他给相方的特权，如今被相方遗弃在一边，无人搭理。

仿佛是在告诉他——相方不再是恋人。相方只是相方而已。

 

 

 

 

醒来的光一盯着天花板。他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客厅里最暗的那盏灯还亮着。

光一叹了口气，抱着沙发上的靠枕在柔软的沙发上滚了两圈却忘记自己明显变得更结实的身体，滚到边沿时根本没来得及停住身子便重重摔在地上，把不远处窝着睡觉的Pan吓得惊跳起来。

从地上爬起来的光一立刻把视线投向客卧的方向，手指紧张地绞着枕头的边角。感觉那里面似乎没什么动静，光一才松了口气。他把垂在眼前的头发捋上去，捡起枕头扔上沙发，走到Pan身边替可怜的小公主顺了顺毛。明白什么事也没发生，Pan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找了个舒服的地方趴下接着做梦。

回到沙发的光一这次老老实实地把枕头抱在怀里在沙发上躺好，手指情不自禁地再次绞起枕头边。他低头看了看这只枕头。软软的，布由颜色各异的色块拼接而成，乍一看会以为枕头上撒了油漆之类的东西。光一还记得当初剛把这个抱枕拿过来时自己就是这么吐槽的，还让剛对他发了小脾气。

虽然那样的剛也很可爱就是了。

说起来，这个抱枕见证过他的脆弱。例如，跟剛分开的那段时间，不知有多少个夜晚，他也曾像现在这样抱着它发呆。

“我还是有进步的吧。”光一捏捏枕头，对它喃喃自语，不知为何唇角带了一丝柔和的弧度。

他学会了偶尔的顺从，不动声色的夸奖，还有表现在明面上的只对恋人的体贴。就像刚才从客房里出来的时候……如果是合宿时代的自己，哪儿会管那么多，绝对随手摔门把浅眠的人吵醒。

不过……那时的他总是有恃无恐。大概是因为他明白无论他多过分，那个人都会无条件地包容他。这也是个奇迹吧。

 

光一不禁想起躺在床上满脸疲惫、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的剛。不过好在，被逼到极限的压力终于没有保留地释放，剛睡得挺熟。至少没有因为刚才的动静被吵醒。

光一知道放任那孩子一个人在家，那孩子一定会乱想很多。但他不得不这么做。他是SHOCK的核心，第一次排练不能少了他。

严于律己的座长按耐住内心的担忧，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该做的事做到最好，以最快的速度赶了回来。

却还是让这孩子寂寞了。

37岁的他的恋人，灵魂却只有24岁。如果这是他的小恶魔给他出的难题，那他乐意接受。

毕竟光一比这个小孩年长。毕竟光一最根本的东西从遇见眼前的人开始就没有变过。

这些，24岁的堂本剛还不知道。成熟的堂本光一，会给现在的堂本剛带来压力。

该怎么做才好？光一翻了个身，用手掌掩住双眼。

 

其实光一心里总有一个小小的角落在思考一些不太可能的事。

他知道自己其实幼稚得可怕。

 

 

 

 

天还没有亮，客房的门便被轻轻推开。

时间还是凌晨，剛走路的声音很轻。他走到光一所在的沙发前，似乎正盯着光一发呆。一时间，光一不知道自己应该装睡，还是应该睁开眼睛。

“你很不擅长撒谎。”在光一犹豫之时，剛带着笑意的话语就已经代替光一做出选择。光一只得坐了起来挠挠脑袋，抬眼观察起剛来。

剛的眼睛有点肿，虽然脸色不太好，但至少看上去比傍晚时精神了许多。光一满意地点点头，站了起来。他用眼神示意剛等他一下，便去柜子里翻出剛常用的药。走到厨房打开电水壶，光一熟练地拿出剛的马克杯倒了半杯冷水，等到热水烧好再把水兑成容易入口的温水。用嘴唇试试温度……嗯，没有问题。光一拿着药跟杯子回到剛面前。

剛却迟迟没有接过，只是仰头呆呆望着光一。他抱着沙发上那只枕头，手指无意识地蹂躏枕头的边沿，跟他以前做过的动作一模一样。

光一叹了口气，把药片直接塞到剛手里。剛这才回过神来，对着光一抱歉地笑了笑，放下抱枕乖乖拆开包装吞了下去，接过水啜了一口。

光一安静地看着剛的动作，好半天才想起他刚才试过水温，那剛岂不是跟他……

不不不，不对不对，都一把年纪了，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过了，怎么还会因为这种事害羞。光一单手掩住半边脸颊，上面隐隐传来的热度却骗不了人。

他悄悄用余光观察一旁的剛。吃了药的剛捧着水杯、凝视着水面发呆。光一再次起身去了浴室，用温水沾湿毛巾，走回客厅在沙发前蹲下，轻轻拭着剛的眼睑。

剛愣愣扭头望向光一。对上剛那双迷茫的眸，光一这才反应过来，在眼前这个剛的认知中，自己的动作已然越矩。

还没来得及懊恼，剛却“fufu”笑了起来：“总觉得像是回到了合宿时代。”

“你那时候经常生病。”

剛像是什么小动物一般，乖乖仰着头任光一给他擦脸，嘴唇嘟了起来，像是在撒娇：“瘦成排骨的人好意思说我。”

“但我现在有好好锻炼啊。”光一无辜地眨了眨眼，把粗壮了一圈的手臂主动蹭到剛眼前，“你看，是不是很厉害~”

“你这话说得跟AV一样。”一边吐槽着，剛却还是手痒地摸了摸光一的肌肉，“……哇，厉害。”

光一给剛擦好脸，放下了毛巾。没有了遮挡物，光一只能直直望着剛。

沉默只是一瞬间的事，两人几乎同时笑出了声。光一站起身：“不再去睡一会儿吗？”

剛摇摇头：“不想睡了。倒是光一，明天还要排练吧？那么晚不睡可以吗？……啊，不过要睡也应该去房间睡，干嘛睡沙发。”

“沙发也很舒服的……我过会儿再睡。”其实跟你一样，是睡了之后又醒了。不知怎的，这句话就是说不出口。

光一抿抿嘴唇，去浴室洗好毛巾再走出来，剛却依旧坐在沙发上。他盘起腿，把枕头结结实实地搂在怀里，目光径直注视着光一。那双眸子太过清澈，以至于光一对上它们的刹那，仿佛感觉到电流驶过身体的每个角落。那么突然……却好像跟每一次注视剛又没有多大区别。

光一硬着头皮，承受着这种直白的视线坐到剛身边：“……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剛坦率地点了点头：“想知道的东西有很多。不想知道的也是。”剛顿了顿，随即低头看向怀里的抱枕，“这个枕头……是‘我’带过来的吧？”

得到光一肯定的答复，剛的脸上一下子绽开了灿烂的笑颜。他揉了揉枕头，躺倒在沙发上，用枕头捂住一半脸，只把大大圆圆的双眼留在外面：“太好了~我还以为那么多年过去，光一君也会喜欢这种感觉的东西了呢~”

……这也太可爱了。

光一脑内的小人捂住胸口被击沉在地吐血身亡，现实中的堂本光一却只是不动声色地错开视线，假装没察觉到自己情不自禁翘起的嘴角：“别用‘这种东西’来形容自己喜欢的时尚啊。”

剛盯着光一的侧颜。半晌，他翻了个身，把整张脸埋进枕头里，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模模糊糊：“那是因为，光一没必要喜欢我喜欢的东西啊。”

光一张了张嘴，却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最后，他也只是安静地坐到剛身边，轻声道：“嗯。就像剛也不用因为谁不喜欢就去改变一样。”

“包括那些很麻烦的地方？”

“包括那些很麻烦的地方。”光一淡淡道，“25岁的堂本光一，26岁的堂本光一……你还没经历过的堂本光一；以及24岁的堂本光一，23岁的堂本光一……你已经认识的堂本光一——我代表所有的堂本光一，任何时间点的堂本光一，向你保证。站在每个堂本光一面前的那个堂本剛，就是最好的。”

 

 

 

 

等到那个孩子在沙发上再一次进入梦境，光一望着他毫无防备的睡颜，忍不住用指尖轻轻碰了一下剛的脸颊。软软的，但其实还是有些细纹了。就算灵魂是24岁，这个身体还是属于37岁的堂本剛。

“你知不知道为了以防万一，SHOCK期间我跟剛基本都不见面的啊……”光一轻声抱怨着，想要恶作剧般地捏捏剛的鼻子，手指在鼻梁上做出形状，却因为害怕吵醒他而下不了手，最后只能讪讪放弃。

有一点剛说的没错。为了SHOCK的排练，光一确实应该睡了。只是把剛一个人扔在那么大的空间，光一总有些不安。他想了想，从柜子里翻出被褥在客厅的空地铺好，一股脑躺了进去。动静有点大，光一小心翼翼地望向沙发上的剛。剛却只是又翻了个身，呼吸得很沉。

“看吧，我就说很舒服的吧。”光一不禁嘟囔。

 

进入梦乡之前，光一猛地发现一件事。

剛，是不是没有对他用敬语了？

 

 

 

 

光一做了一个梦。一个他醒来之后也会记得的梦。

大概因为，那不是他的想象，而是真实存在过的他的回忆。

 

梦境的背景是他们两个的休息室。被打通的休息室，相方坐在另一头打理发型。剪短之后染上浅浅的褐色，现在的相方帅气异常。

光一觉得自己好像一个跟踪狂。不直接去看相方，拿着报纸当做伪装，透过镜子偷偷窥视另一侧的镜子，手中的报纸却一页都没翻。意识到这一点，光一立刻向后翻了一页，刚想继续他的偷窥大业却发现现在的这一页全是广告。他轻啧一声，连忙又翻了一篇。

不过他已经决定了，就是今天。今天就要说。说出那个很重要的事。

从看到相方那个沉默的背影开始，他就一直想说，却总在自我暗示，要等一个好的时机再开口。可实际上，他的行为却只是单纯地浪费时间。这样对他们的人生有什么意义？

光一会反省，但他绝对不会让自己后悔。就连当初的决定，他也从未后悔过。

是的，不要犹豫了。时机就是现在。就是此刻。

“那个……”

“那个……”

没想到相方也开口说话了。几乎是同时。同时发声，同时扭头，所以毫无预警地四目相对。光一这才突然发现，这样望着相方似乎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KinKi Kids不能对视。对视就会暴露很多东西。对视就会破坏很多东西。

就像现在。瞬间，光一便明白了面前这个人的想法。

破坏就破坏吧。最糟糕的情况也不过是两个人一起拿一把大铁锤，把整个世界砸得乱七八糟。没什么大不了的。

光一相信，剛也一样。

所以两个人又同时笑了起来。没有任何时间差。

“晚上去哪儿？”

“我家吧。”

“就是传说中的六本木双子塔？”

“‘传说’什么的……在那之前，把你的新号码给我。”

 

什么多余的话都没有。自然的流程。该死的默契。相方再一次变成了他的恋人。

但这样就好。光一一直这么对自己说。

把分开时的孤独寂寞全部当作催化剂，牵着彼此的手，笔直向前。

 

 

 

 

光一知道，自己心里有一个角落在思考不太可能的事。

如果他告诉24岁的剛他们之间会发生什么，那等剛回到他所在的时空之后，是不是可以避免他们分开的那段时光？是不是可以让那段互相折磨的时光不复存在，只留下像现在这样的安稳与幸福？

明知道是不可能的，明知道如今的安定也是当初分开时的思考换来的。可光一依旧控制不了自己去假设那些无法实现的场景。

这些话，光一说不出口。他知道自己其实幼稚得可怕。

 

可他同样也清楚，自己没有改变的必要。

他有一个无论他是怎样的人都会全盘接受的世界第一的相方。

 

在眼前的孩子的认知里，他们还只是相方。

-TBC.

座长大人千秋快乐~

随意写的不过是一些无趣的文字，不回复是因为我太爱你们了不知道该怎么回_(:з」∠)_并不是因为我高冷，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