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浮上
☆有cp的人☆
【KK】白·04
·架空，堂本光一×堂本剛
好像有什么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光一睁开眼，却只是看见了自家纯白的天花板。
他觉得自己做了个梦。
之所以用“觉得”两个字，是因为他根本不记得梦里是怎样一番景象。
只隐隐约约感到橙色的微光，还有谁沐浴在这片光芒之中的身影。
是谁？光一不知道。
清醒之后的光一脑海里只能浮现出一个人的轮廓。在橘色的夕阳之中，微微抬头望向天空的侧脸。
不是吧……都跑到梦里面来了啊。
光一“咕噜咕噜”几下，把嘴里的漱口水吐了出来。
“光一君！光一！”
真的听见了那个人叫自己名字的声音。这一次，一定不是在梦里。
刚刚在餐桌前坐定就被那个声音催促着打开落地窗，光一还没回过神来。
那个人双手交叉趴在篱笆上，双眸亮亮地望向光一。他打量着光一，最终视线定格在光一刚刚睡醒还很蓬松的猫毛上，轻轻笑了起来：“你这是刚刚起床吗？”
光一“唔”了一声，把身子缩回屋子瞄了一眼挂钟。呜哇，十二点半，正值中午，难怪窗外阳光明媚到不可思议。
剛带着轻笑看着这只还很困的大猫的一举一动。他摸摸自己的鬓角：“还没吃饭？”
“嗯。”大猫很乖巧地点了点头。
“来我这边吧。”剛扬起嘴角，“烤了苹果派，想让光一帮忙试试味道。”
光一对甜食真的相当苦手。他永远不能明白那些甜到发腻的食品是怎样被女生们带着幸福的笑容咽下的，这种东西吃进去对身体也没有什么好处不是吗？
哪怕是剛为他做的也不例外。可当剛带着笑容把一小块苹果派放在自己面前，光一却不知道应该怎么拒绝。他以为剛是知道自己是不吃甜食的。
然而剛却仿佛没有收到光一的求救信号一般。他向光一笑了笑，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进厨房。光一已经可以闻到厨房里传出的香味，看来剛来叫光一的主要目的就是邀请光一吃饭。
……既然是剛特地做的的话。
那就吃吃看吧？
光一叉起一小块中的一小块，带上慷慨就义的表情，一闭眼，一股脑塞进嘴里。
嚼嚼嚼。
……嗯？好像也不是很甜？不是光一想象中那种甜到发腻发苦的味道。怎么说呢……嗯，还蛮好吃的。
剛端着盘子从厨房里走出来，脸上带着一点戏谑的笑容。他把手中的盘子放在光一面前，收起空掉的甜点盘：“特地改良过了。光一一开始的生无可恋脸好有趣啊，fufu~”
光一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脸，目光集中在面前的美食，打算强行转换话题：“……生姜烧肉？”
“嗯。光一喜欢的对吧？”剛一边答着，一边走进厨房里去拿其他小菜。
光一用筷子戳了戳盘子里的食物，脸上不自觉带上了有点傻气的笑容。
刚刚才说不喜欢甜食，可现在怎么感觉被塞了一大口糖，还甜滋滋地想要再吃一口？
又有一点不甘心。先知道彼此名字的是剛，更了解彼此的也是剛。剛到底是什么时候一点一点摸清光一的喜好的？
光一觉得剛是个很神奇的人。
可反过来看，光一却觉得自己一点都不了解剛。看见他仰望天空的侧脸，一直待在他身边，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更别说他的喜好了。
明明想多了解他一点的。
啊，想着想着就觉得好消沉。
光一摇了摇头，决定抛开一切，动起筷子埋头于眼前的美食。
果然好好吃啊，剛做的菜。
光一悄悄抬眼观察在对面坐好、小口小口吃着东西却明显因为光一的大快朵颐而心情不错的剛，不自觉地加快了进食的速度。
嗯，下饭。
“剛怎么会知道我喜欢生姜烧肉？”光一把桌上的脏盘子递给剛，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上次给你做的时候，感觉你吃的比平常多，随便猜的。”剛把碗整齐地放进洗碗机，漫不经心地答道。
光一抿了抿嘴，掩饰住自己压抑不下的笑意。
剛设定好洗碗机，直起身对光一笑了笑：“又在餐桌上呢。”
“嗯？”
“跟光一的交流啊。又在餐桌上。”剛拿起抹布擦着灶台，声音中带着的感情依旧让光一捉摸不透。
那是因为，不以食物为借口，就没有向对方搭话的理由吧。
猜测着，光一却隐隐有点雀跃。他猛地发现剛跟自己抱有一样的感情，一样的思考，一样的顾虑。想要靠近对方，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显得自然。
真是越来越没用了，只是这一点相似，就可以让人兴奋到这种程度。
对了，就在刚才光一突然想起一件事。
剛喜欢吃甜品啊。
他对剛并不是一无所知的。毕竟，那么长的时间，他都一直看着剛啊。
不过，还是想在他身边再多待一会儿。
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自己在这个空间待的时间再长一点？
光一退后一步，飞快转着眼珠观察剛的客厅。
跟上次来的时候没有太大差别，唯一的不同是被放在沙发边的吉他，从一把变成了两把。茶几上零散地放着五线谱，上面还有写画过的痕迹。
站在光一身后的剛发现了光一视线的落脚点。他笑了笑，越过光一径直走到客厅靠着沙发席地而坐，抱起吉他随意拨了一个和弦。
是E。声音听上去轻快，却隐隐带了些低沉。
光一也走过去坐到剛的不远处，小心翼翼地拿起另一把吉他按了和弦。C，大气又安定。
“光一会弹吉他吗？”剛漫不经心地问道，手指不自觉地在弦上舞动。
“嗯。不过只是最基本的。”光一从没那么感谢过热爱吉他的长濑。他一边答着，一边配合剛的节奏拨弦。两人发出的声音交织融合，竟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和谐。
没有人愿意开口打破这种和谐的安宁。小小的空间里只剩音乐静静流淌，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人。看不到其他任何事物，眼中只有彼此。
多好。
直到发现不常弹吉他的光一似乎有些力不从心，剛的唇角才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作曲家。”
“嗯？”光一顺势停下了拨弦的动作，悄悄让发疼的手指休息一下。
“我的职业。”剛却依旧摆弄着吉他。他的目光集中在手中的吉他上，温柔地像是在对待心爱的人，“嘛……虽然是这么说，偶尔也会作词，或者给杂志画画插图什么的。干的事很杂。”
原来如此，所以才可以一直待在这个院子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吗？
心脏跳得有点快。大概是因为又多了解了剛一点，连这颗弱小的心脏都在欢呼。
光一顺手拿起放在桌上的谱子，上面的署名却引起了他的好奇心：“ENDLICHERI☆ENDLICHERI？”
“那是一种古代鱼。”剛抬起头，对着光一笑了一下，“因为太喜欢，就把它弄成艺名了。”
真有剛的风格。喜欢什么就会去做，绝不在意他人的目光。光一抿了抿唇，换了话题：“我以前在研究所工作。”
“fufu，很适合光一的感觉。”剛弹出的旋律变得愈发柔和。他没有追问光一所说的“以前”是什么意思，只是淡淡地说道，“我在想，符合光一的旋律会是什么样子的。”
“符合我的……”光一像是要掩饰自己隐隐的害羞一般，低下头继续拨弄琴弦，“哪有这种旋律存在。”
“当然有啊。”剛轻笑出声。他组合了几个和弦，翻出一张空白的稿纸写了起来，“要写的话我马上就能写出来的。给光一的歌。”
“……等等，你是认真的吗剛？！”
“当然是啊。”看见光一因为惊讶而瞪得大大的双眸，剛被逗得发出了小猪一样哼哼的笑声。笑完他还嘟起嘴巴，佯装委屈，“原来光一都不相信我吗？”
怎么可能不相信。不如说还很开心。只是……无论如何都觉得很害羞，没有办法说服自己直率地接受剛的好意。光一轻声嘟囔：“不是……我没什么好写的啊。”
“有。”出乎意料的，剛的声音格外笃定。他一边按弦，一边回应光一，“就写一首……关于天使的歌吧。”
“……我又不是天使。”
“fufu，说的也是，毕竟没有天使像光一一样是个发根危险的老头子~”剛笑着，眼底却又一丝无法被动摇的认真，“光一比起天使，更像是王子。”
“王子？”
“王子。”似乎又有了灵感，剛拿起笔在稿纸上添上了新的音符，“华丽的，耀眼的，引人注目的。所有人都喜欢王子，却知道王子是无法靠近的存在。所以王子很孤独。不过总有一天，王子会迎娶貌美的公主，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
“……又不是童话故事。”光一有些不满地反驳。
“也是。”剛却没有坚持自己的看法。他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笔顿了顿，最后在稿纸的最上方落了笔，“就叫あなた吧。”
“什么？”
“给光一写的歌啊。”剛放下笔，把目光转向光一，露出平静的笑容，“あなた。”
光一讪笑起来，明知不该曲解剛的意图，却情不自禁地想到了别处，悄悄红了脸：“嗯，あなた，挺好的。”
等到离开剛的家，天已经有些黑了。也许是因为树木的遮挡，远方的橙色光芒没能照射到剛的身上。
剛一直把光一送到院子门口。在一片朦胧之中，光一只能借着最后一点日光辨认出剛脸上的笑容。
光一正想说些什么来跟剛告别，剛却突然停住脚步。他示意光一稍微等他一下，快步走回屋子。没多久回到光一身边，剛的手上多了一个纸盒子。
“今天的苹果派。”看着光一接过盒子，剛轻轻勾起嘴角，“要好好吃早饭。”
“……嗯。”光一应了一声，整个人却还有些恍惚。
“早点休息吧。”剛微微蹙眉，“刚刚就想说了……脸色不太好，光一。”
真的吗？看来还要再注意一点生活节奏，加强锻炼啊。光一打着算盘，咳了两声回答：“好……那，再见。”
“再见。”剛退后一步，乖巧地向光一挥着手告别。
……他是怎么知道的？
太神奇了。光一有种每天都被关注着的喜悦。
被喜欢的人了解。也想了解他更多。
就跟小学生一样。光一把剛送给他的苹果派放进冰箱里冻好，脸上的热度却还没褪去。
喝杯水冷静一下吧。光一咳了两下，弯腰在消毒柜里取了杯子。
原来真正喜欢上一个人是这样一种感觉。没有理由，更趋向于本能。在面对他的时候就觉得什么也不需要思考，只要能感觉到心脏的悸动就好。淡淡的，痒痒的，有时候也会有点疼。
……疼。
连手中的杯子都抓不住。杯子从手掌中滑落，“啪嗒”一下滑落在地。
还好不是玻璃杯，没有碎，不然收拾起来太麻烦，也会给罗伯特酱造成困扰。
对了，今天罗伯特酱有乖乖回到充电栓，应该有打扫好吧。那地面应该不算太脏。可即使是这样，也不想倒在地上啊……还是很讨厌……
光一捂住胸膛蜷缩在地，却发现自己居然还有心思想这些，看来也不是很疼。
光一颤抖着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个瓶子倒出几颗药丸，理智让他分辨好应该吃的量再吞进肚。到底有没有效光一也不太清楚，大概是因为最开始的时候实在是太痛了。
他努力想要分辨出天花板的方向，却只能看到一块块光斑。脑子里有一块区域在嘲笑他偷偷跑出来的行为，明明长濑早就告诉过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作应该留院观察，他怎么就没听呢。
可是……如果那个时候没有跑出来，也遇不到剛了吧。
剛的话语，剛的一举一动，在光一的脑海中飞快闪过。对了，剛烤好的苹果派，现在不快点缓过来就吃不到了啊。
光一想着，至少得去确认一下吧，看看那盒苹果派有没有被好好放进冰箱，有没有什么损坏。
捂着胸口，光一拼了命地向冰箱的方向爬去。奇怪，长濑给的特效药一直都很有用，怎么今天过了那么久还是很疼？
算了，别去思考这个了。光一现在只是，非常非常想要听见剛的声音。
说什么都好，要是能唱首歌那就是天堂。其实……不那么贪心的话，只是笑一下也行啊。剛发自内心的笑容是最有用的药。
这么说起来，光一还不知道剛的联系方式。认识快半年了，居然都没问过。大概是因为剛一直在自己能看见的地方吧。
每天睁开眼睛，只要走到落地窗前拉开窗帘，就能看见剛的身影。剛自由自在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发现光一之后，他会扬起一个淡淡的微笑，对光一说“早上好”。
有恃无恐可不好，会让人忘记前进的。
应该早点告诉剛的。告诉剛，他的笑容怎样治愈了自己，带给了自己怎样的平静。
既然想过，就应该送剛一把纯白的吉他。再加一束玫瑰如何？……虽然有点肉麻，不过大概很适合剛吧。暗红色的花瓣，配上纯白的眼神。
光一不知道为何剛会觉得自己是天使，但他觉得剛更适合“天使”这个词。他不知道为何剛会觉得王子一定要跟公主在一起，但光一觉得王子跟天使生活一辈子也挺好。
真是清闲啊，在这种情况之下，居然还有心情思考那么多。
光一摸到冰箱的一角，却没有停下。他往前爬去，无视胸口传来的丝毫不减的疼。
得把这些心情，传达给剛才行。
他再一次掏出药瓶补了一次药。实际作用也好心理作用也好，总觉得稍微好过了一点。那就继续前进吧。
不想死。
光一努力挪到卧室。不随身带手机真是一个不好的习惯，得改改了。
不能死。
光一调出长濑的电话拨了出去。
“喂，光一？发生什么事了吗？喂？”
啊……意识有点模糊了啊……有点好笑，心脏好了许多，头却开始疼起来了。是不是刚才撞到哪儿了？
“喂？！光一，不要吓我啊，喂？！光一！！没事吧！！还好你把住址告诉我了我马上来找你！”
长濑你好吵啊……
光一张了张嘴，却难以发出声音。奇怪，这种时候脑子里却都还是剛的身影。
当初是想找到新的可能性才偷溜出来，现在真正找到了占据脑海的那个人，光一才猛地发现了一件事。
光一轻轻笑出了声。他抬起头，望向天花板。果然还是，纯白无垢啊。
“……活下去。”
“诶？怎么了光一？我叫了救护车在路上了你再坚持一下！”
“我要……活下去。”
-TBC.
坦白一下，这篇一开始开坑是因为重温了夏之雪，写的途中N刷了柏拉图（X
......还有，一零酱我对不起你（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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