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花醇荔枝

【KK】青·01

·Psycho-Pass设定，堂本光一×堂本剛

·放飞自我，可能会坑

01.

 

数字化的社会。

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这幅模样。无论是心理状态还是性格倾向都能够用数字表示。人类的感情与能力作为数据被记录与管理，未来也变成利用数字计算出的所谓的“最容易获得幸福的未来”。

人们把这个掌握他们命运的管理系统称为“巫女系统”。巫女系统会参考人们各式各样的数据为人们规划出“理想的人生”，使得每个人都可以在自己应在的领域发挥出最大的价值。

就连犯罪可能性也作为“犯罪系数”变成了数字。即使是没有犯罪，只要犯罪系数上升，也会作为“潜在犯”被接入设施接受治疗，直到犯罪系数正常才能回归社会。

在这样的机制之下，活动在第一线的刑警被分成了两种。一种是原本就为潜在犯却被巫女系统选中、具有良好身体素质与潜能的“执行官”；另一种是犯罪系数常年维持在正常水平、拥有冷静判断力的精英，负责管理执行官的“监视官”。

 

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堂本光一并不觉得这样的社会有什么不好。

从小最常听到的赞扬便是“你真是巫女系统的宠儿”。无论是先天的还是后天的，光一没有一项数字不在顶尖。就连最后的职业规划，巫女系统给他推荐的都是意料之中的警视厅监视官。谁也羡慕不来的，最顶尖的人生。

既然系统给予了他期待，那他就去做。对他而言，就是这么简单的事。

当然，他也从来不认为这样有多好。

 

 

 

 

“最近像这样厌世的少年也变多了啊~”松崎一边观察着现场，一边感叹着啧了啧嘴。只是宅男的自杀罢了，对于入职了好几年的执行官而言并不算什么重口味的场面，甚至还可以再检查证据的同时调侃两句，“听其他组的人说，有些学校甚至有大片的精神污染，那些学生都被送到矫正设施里去了。”

光一抿了抿嘴，对松崎的话语不置可否。松崎说的是事实，所以这个少年在被检测出犯罪指数异常之前就成功自杀实属少数情况。

多隆机器人已经开始尽职尽责地采集现场的证据。光一背着手，踱着步观察起了少年生命中的最后一个所处的空间。

少年的尸体已经被清理出去。他死时就静静地坐在书桌前，胸口开了一个狰狞的窟窿，地上落的是随处可见的激光性应援灯——经过少年的改造，变成了一击致命的激光刀。光一凑到多隆身边拿起那个应援灯，忍不住在心里感叹，明明是个人才，真是浪费。

放下应援灯，光一把视线投到少年的书架。架子上摆满了各种全息手办，看多隆的鉴定数据，大部分都是正式购入的限定版。少年甚至拥有现在已经很少见的实体模型，看来的确是个了不得的收藏家。

明明四周都被海报投影满的房间却有一面纯白的墙，从房间的设备来看那便是少年用于观赏动漫的场所。只可惜，现在放映的内容并不是少年最爱的虚拟偶像。

五颜六色，看上去是什么人的画。色块像是有序，却又好似无序的排列。这幅画具体表现了什么，光一看不明白。只能隐隐约约可以感出一只青鸟，展开翅膀飞入红色的深渊。

毫不犹豫，义无反顾。

在这样的背影之上，映出的是被硬生生调成鲜血一般的颜色的——

巫女系统毁了我。

 

“堂本监视官。”回到警局，同组的另一位监视官屋良朝幸很快迎了上来。看见光一一脸淡然，屋良显得有点局促，“上面那边……”

“嗯，我知道。”这个案子说简单也简单，说麻烦也麻烦。光一脱下外套随意扔在靠椅上，眉头微蹙。

说到底，这也不过是一个少年的自杀案，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是放在过去的话。

然而如今的社会可不一样。东京都那么大，上一次碰到自杀案却已是五年前的事了。由于巫女系统对国民数据的监视，自杀变得比他杀还要困难。无论是谁，只要生出了杀死自己的念头，犯罪系数一定会上升。那么无处不在的监视系统自然会将这一数据上报给他们，在自杀希望者实施自杀行动之前便可以制止他。

然而在这个少年的事件中，系统的警报时间跟少年的死亡时间相差无几。也就是说，他是在有了自杀念头后的一瞬就实施了这个行为。

理论上是可以实现的。可真的有那么容易吗？

是他想得太多了吗？还是巫女系统出了问题？又或者是……少年根本不是自杀的？

再说少年留下的遗言，那可是对巫女系统完完全全的否定。标榜着“能让人获得幸福”的巫女系统，被一个少年指责是系统毁掉了他的人生，那简直是分分钟在打系统的脸，让权力中心对社会不好交代。

光一思考着，把目光转向屋良。屋良立刻会意，却只能无奈地勾了勾嘴角：“长濑分析官说……要堂本监视官您亲自去找他他才会告诉我们结果。”

光一一顿，忍不住嘟囔：“那个混蛋……”面部线条却比刚才柔和了不少。他拍拍屋良的肩，道，“一会儿松崎辰巳回来之后让他们跟福田越岡一起整理好报告给我。”

 

几乎是一刻不停地冲到长濑的分析室，刷了门禁打开门正想抱怨两句，却在看清坐在沙发上喝咖啡的人后立马安静了下来。他乖乖弯下腰给那人鞠了一躬：“东山先生。”

“那么客气干什么。”东山笑了笑，放下咖啡杯，示意光一坐过来。

对于自己直属并且真心尊敬的上司，光一没有拒绝的念头。他走过去不忘跟长濑交换一个眼神。长濑耸耸肩，把“我本来只是想找你来叙叙旧并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讯息交给光一。光一抿抿嘴，向东山点头示意后坐到东山对面。

长濑轻咳了两声，把报告投影到两人之间：“保坂翔太，17岁，高中三年生，爱好是动漫研究。一放学就回家派，人际关系基本建立于网络之上，线下活动从没参加过。死亡之前的犯罪指数一直稳在90左右，虽然危险却没有过剧烈波动的情况。具体报告我之后会传到一组的办公室。”

顿了顿，长濑调出一幅图。光一很熟悉并且亲眼看见过的场面——少年家里的那堵墙。没有了突兀的字，光一的视线不自觉被画上的那只青鸟吸引。

青鸟为何要选择坠入深渊？那片红色之中有什么？说到底那片红色又代表着什么？火山？酷刑？……地狱？既然痛苦，为何还执意要去？

“关于这个背景画，作者的信息也……”

“可以了长濑。”东山却在这时出声打断了长濑。他观察着望着画有点走神的光一，唇角出现了一丝光一看不太懂的笑意，“光一，我今天见你的目的……你想知道吗？”

 

 

 

 

东京郊外。景色算不上优美，这里并非居住地，视线所及之处几乎都是全自动化的田地，只有无噪声运作的机器，没有一丝人烟。寂静得可怕。

可光一却能分别出其中一个小屋的不同。也许是因为只有那间屋子外面存在观赏性植物吧。不是鲜艳的花朵，只是普通的绿色植物而已。可这种对于生存来说显得“无用”的东西，却更能体现出人的味道。光一下了车，拿出身上的终端确认位置正确与否。

的确是这里没错。光一蹙了蹙眉，迈开步子走到小屋门口，伸手轻轻敲了敲。

没人回应，门上甚至没有安装任何应接设备。光一暗觉奇怪，轻咳了两声，提了声音向屋里喊道：“不好意思，我是公安刑事课的监视官堂本光一！可以占用您几分钟吗？”

依旧没有反应。是出门了吗？可光一明明通过那个人登录的终端给他留过言了啊……

想着，光一再次掏出终端。这次他点开了那个人的信息。

堂本剛。光一的视线缓缓扫过这个姓氏。说来也巧，出生至今，光一也没有遇到亲戚之外同姓氏的人。因为案件遇上，却发现这个人就连年龄都与自己相差不远，不禁感叹世间存在太多巧合。

不过比起姓氏，更让光一移不开目光的，却是这个人的双眸。巫女系统上登录的证件照，圆圆的眼睛闪烁着点点星光，看上去纯洁得像个天使，可再仔细一看，却深沉得如同一片汪洋。染上色彩的头发安静地垂在一边，更把这个人圆圆的脸显得无害而又乖巧。

意识到自己好像盯脸盯得有点过的堂本监视官做贼心虚地快速收起终端。他打量着看上去有些破旧的木门，手搭上木门，常识性地拧了拧把手，却没想门真的被轻易地推动。

太没有安全意识了吧。正当光一皱着眉头想往门内走时，却蓦地感应到什么异常。

有什么东西从天而降，速度之快甚至带上了破风的声响。光一眼神一凛，经验带来的危机感让他下意识下蹲翻身。

几把尖锐的冰锥就垂在他刚才站立之地的上方。如果方才光一没有躲过的话，脑袋估计已经多了好几个洞了。

奇妙的是，光一心底竟没有一丝一毫的怒气。他从地上爬起来，饶有兴趣地观察挂在一旁、差点夺走他性命的冰锥。高度现代化的社会，这样需要人力的东西相当少见。

“身手不错嘛~”从屋子深处传来的声音。并不清晰，黏糊糊的，让光一对这个人现在的表情感到好奇。

顺着声音走到里屋，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晃来晃去的吊床。床上躺着的人并没有因为光一的闯入抬起头，相反，那人悠闲地拿起放在一旁的茶杯啜了一口，视线锁在手中的纸质书之上，还当着光一的面翻了一页。

“你好堂本先生，我是刑事课一组的监视官堂本光一。”光一拿出刑警证向床上的人示意。

床上的人终于抬起头看向光一。与巫女系统上的公式照已经有很大的不同，如今的堂本剛头发半长，自然的卷曲显得慵懒。他捋了捋鬓发，慢悠悠地从床上下来：“叫我剛就好了。叫你光一君可以吗，监视官？同姓的话，叫姓氏会觉得奇怪吧。”

“那……剛君。”光一摸摸脑袋，收回了证件。他这才开始打量起剛的家。跟现代通常的摆好家具、细节则依靠全息投影来装饰的公寓不同，光一看得出，这间屋子内的所有东西都是拥有实体的。无论是墙上的涂鸦，还是桌上的花瓶。

感觉出光一惊异的目光，剛轻轻笑出了声来。他晃了晃手中的书，书页随着他的动作哗哗作响：“怎么了？纸质书什么的太过时了？觉得我过的是百年前的生活吗？”

“……”光一没有说话。事实上的确如此。不过，与其说是觉得剛过时，不如说，光一觉得剛活在属于他自己的世界之中。这个世界里没有巫女系统，没有犯罪系数，没有被决定好的未来。有的只是堂本剛自己，能左右堂本剛人生的，也只有堂本剛。

光一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

不过他今天的目的不在这里。光一强迫自己把视线从剛身上移走。他从终端中调出自杀的少年的照片：“那我们进入正题吧，剛君。请问你对这名少年有印象吗？”

剛摸了摸下巴，端详着那张照片，唇角带起一丝弧度。他回答得毫不犹豫：“当然。东京都内难得一见的自杀成功的高中生，大概没有人不认识吧。”

光一试图从剛的脸上捕捉细小的表情，却只能看见剛的一片坦然。他不动声色地换到下一张图。是那只青鸟。光一望着那张图，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这幅画，请问你记得吗？”

“自己的作品自然是记得的。”剛的语气依旧带着淡然，“画的版权是公开的。我的个人主页没有被巫女系统查封过，只要上网，无论是谁都可以下载到。”

“为什么那只鸟会飞向那片赤红？”问题问出来，连光一自己都吃了一惊。

更别说是毫无心理准备的剛。剛愣了一会儿，半晌后才挑了挑眉，抱起手玩味地勾起唇角：“这个的话，似乎跟事件没有关系吧。不如说，监视官，虽然你们在发给我的通知上写了是因为在少年的房间发现了我的画集所以要来拜访我，但你不觉得这件事跟我本身就没有什么关系吗？你们难不成要把他房间里面出现过的所有书的作者都找一遍吗？”

的确是这样，剛不需要也没有义务对少年的死负责。剛的画体现的只是他自己的思想，既然没有被巫女系统调查，那就证明女巫系统认同他的思想可以与社会共存。至于别人怎么去理解剛的画，那应该是那个人自己的问题。

可即使是这么想，光一却不能够示弱。他面无表情地回应：“请你理解，剛君，我们必须避免任何造成精神污染的可能性。”

“已经造成了吧？”剛耸耸肩，走到一旁的茶几前。他拿出干净的杯子倒了一杯茶，“自杀成功一事已经可以让一些拥有危险想法的年轻人动摇了。嘛，虽说我们的公安很能干，没有造成更大规模的恐慌。”剛说着，走到光一身边，把杯子递给光一。

光一轻声道谢，接过杯子。茉莉花茶的清香。

剛安静地看着光一品茶，好一会儿，却又突兀地开口：“比起追问我，去思考一下让少年自杀的要素不是更好？”

“……要素？”

“比如说……”剛摸着嘴唇，转了转眼珠，脸上摆出了看不透的意味深长，“他的‘未来’，什么的。”

 

 

 

 

从剛的家出来，直到坐上车，光一的满脑子却都还是剛方才的神情。

一点点嘲讽，一点点漠视，一点点有恃无恐。

没有任何媒体报道过少年的死状与遗言，光一自然也没有透露过。可刚才剛的意思，分明是清楚少年对巫女系统的抗议。

 

光一的脑海中浮现了东山对他说过的话。

“光一，你亲自去拜访这幅画的作者。”说出这句话的东山，优雅的笑容之下潜藏着一丝严肃，“他是很重要的人。”

 

很重要的人。

回想着剛那双让人捉摸不透、如同汪洋般的双眸，光一忍不住翘起嘴角。

他可能跟这位重要的人不太合得来啊。

-TBC.

试个水，下次更新时间不定（X

因为，我真的，要开始，赶期末项目了...